樣的天氣,走了這樣長時間的路,要在以往,一定會出些汗,她這一抹。就會將粉抹下來沾在袖上。
然而現在她看看自己的衣袖,上面一點粉漬汗漬都沒有,書上的古方,果然是有記載下來的道理的。傅春兒對傅老實這次做出的鴨蛋粉就覺得很是滿意,按著她這次試用的效果來看,這就是夏日裸妝的絕對佳品利器一枚啊。她連廣告詞都要想好了——“清爽不油膩,美白無負擔”。
她一邊走。一邊暗自高興了一番,又想,也不知道自家這鋪子,什麼時候能夠開出來,但如果隔的時間久,沒有這麼熱,倒是有必要提醒傅老實。秋冬之際做的這“鴨蛋粉”裡,最好加上些脂膏,這樣粉會更加潤澤。如此一來,再配上不同的香花,一年四季,就能整出好幾種當令的香粉來。
少時幾人來到埂子街,傅陽帶著父親與妹妹朝西繼續趕路,傅春兒則左看右看地尋著“薛天賜”家的那間新鋪子。她眼尖尋到了,不過只來得及遠遠地望上一眼。只見那新鋪子也是好幾間,不知道有幾進。金碧輝煌的大字招牌掛在門口,遙遙地斜對著“戴鳳春”家在埂子街的分店。傅春兒加快腳步,趕上傅陽,問道:“哥,要是咱家的店選在這附近,是不是就離薛家和戴家的店太近了些?”
傅陽笑了笑,說:“到了地頭,哥哥就解釋給你聽。你那時再幫哥哥把把關,好不?”
這個哥哥,還賣關子呢,傅春兒心道。
誰知她再隨著父兄走了幾步。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片運河水面。這裡的街道,就只有一半是店鋪,另一半則就只是道路,再往前就是淺灘,灘上隔上數十步,就有一些供路人歇腳的亭子。而灑金橋和橋畔的碼頭就在眼前不遠處。這裡的街道畔有一條小街,叫做下鋪街。傅陽所說的那個鋪面,就在街口不遠處,離渡口碼頭只有幾百步。
傅陽指給妹妹看那鋪子的位置,又問傅春兒,說:“妹妹,你看看,你覺得這鋪子的位置,我們除了能賣香粉胭脂頭油,還能賣什麼?”
傅春兒覺得此處風物甚好,靠近水邊,一時間暑氣似乎就消散了些,再往那運河河面上看,只見來往的船隻極多,密密麻麻,都是往東面過去的。傅春兒一怔,問傅陽:“這是往平山堂去的船麼?”
傅陽不語,微笑著看著妹妹。
“是呀,哎呀,今日已經十八了吧!”傅春兒突然省起,每年明日這個時候,楊氏就算是不去觀音山進香,也必會在家中,對著供奉的觀音像禱祝。有時十九日去觀音山拜觀音的人太多,會有四里八鄉的人們,提前一日沿運河過來,在平山堂腳下宿一宿,第二日正好上山進香。
“哥哥,你是說,你除了女兒家的那些妝品,還可以再賣些棒香線香之類的?”傅春兒一旦想通了這一點,也覺得這裡是個絕佳的地點。
“妹妹好聰明——”傅陽咧開嘴,露出笑容。
這個哥哥,這不是變著法兒在誇他自己麼,傅春兒繼續腹誹。
待到鋪子前面見到了老何,才曉得傅陽為什麼這樣急著叫家裡人出來看房了。這間鋪子,竟然只要一百二十兩銀子,就能買下來,但前提條件是,一百二十兩是底價,一定得是現銀,而且當天就要付。按照老何的說法,這間鋪子,如果不是賣主著急,急著攏現銀回鄉,讓買主相看個幾日,就是一百四五十兩,沒準也是賣得上去的。
當下傅家眾人前前後後地看了。這是一間很小的鋪面,只一進,前面是鋪面,後面有個很小的小間,可以儲一點貨,人是肯定住不下的,比傅家最早在埂子街賃的小食鋪的那個鋪位,還要小不少。但是就這樣一個鋪面,若是要買下,也要一百數十兩銀子之多。傅陽說起,他曾經在附近打聽過,比這間位置更差些的,正常時候轉賣,也差不多要這樣一個價格。
當下傅陽與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