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吧,再沒有什麼我接受不了的事情了。”
殷逸銘知道殷亦凡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他咬緊牙齦,握住左飛飛的手。
“姍姍,得了絕症。”
短短的六個字,猶如晴天霹靂一樣閃過她的世界。她全身僵硬,手指夾著的煙堪堪的掉落在地,她驀然抬起頭,眼神犀利盯著殷亦凡:“你騙我。”她的指甲深深的戳進手掌,拼命的尋找自己的存在感。
他們騙她,他們合起夥來欺騙她,姍姍不可能得什麼絕症,姍姍說過,禍害遺萬年,她會長命百歲,她不會死,絕對不會。她要是膽敢扔下自己,她變成鬼也不會放過她,她做鬼也要陪著她……
她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殷亦凡,你不要亂講話。不然別怪我不念情分,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你要是繼續選擇,自欺欺人,你就當我在騙你。可是,飛飛,她也許,時間真的不多了。”
她突然笑起來,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她轉頭看著殷逸銘,“你看你弟弟,說的跟真的一樣,你就是這麼教他的?教他說謊都不眨眼睛?”
殷逸銘看著她臉上毛骨悚然的笑,心痛的掰過她的肩膀:“別這樣,行嗎?”
左飛飛暴戾的掙脫開他:“別哪樣?我怎麼樣了?他咒我姐姐,他說我姐姐快死了,他憑什麼這麼說?”她眼神漸漸的灰敗下來,毫無生氣:“他為什麼對我說實話,為什麼連我最後的希望也毀掉?沒有姐姐,我會死的……”
“這兩年,沒有姍姍,你不是依然這麼過來了?這就是她想告訴你的,沒有她,你依然可以過的比誰都好!”
“那不一樣。”她淚眼婆娑的仰頭看殷亦凡。
“這兩年,我再恨他,再氣她,她都是好好活著的。不管她生活的地方離我多遠,我是不是看得見,只要她還在這個世界上,還會哭,會笑,某一天,我去她生活的那個地方,能夠偷偷的在遠處看到她生活的很好,就可以的。我不用她回到我身邊,不用她再做回我姐姐的角色,我只要她活著,即使這樣,也不行了麼?”
她真的以為再沒有她承受不了的訊息。她以為悲哀已經走到了最盡頭。可是殷亦凡,只用了幾個字,就將她建立起的所有防備攻打的潰不成軍。
姍姍,你還能再殘忍一些麼……?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時候很沉重,貼的時候也很沉重,你們霸王我我更沉重。
出院之後
左夫人打完牌;回到家一看臥室地上的一片狼藉,心臟瞬間跌落到了谷底。
她撿起那兩張她謹慎收藏多年的出生證明;手指不自覺的顫抖。是飛飛麼?是飛飛看見了麼?她;都知道了?
她慌里慌張的喊來劉媽;問“飛飛去哪了?”
劉媽有些不安的答道:“飛飛剛剛到家不久;回屋就鎖上了臥室的門,眼睛腫的厲害,我問什麼也不說,怎麼敲門也不開,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想起上次左飛飛自殺的事情;左夫人身上的寒意迅速的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快,快去找人,把她屋門砸開。”
“夫人,你先彆著急,我馬上就去。”劉媽邊安慰著,小跑著出了門。
左飛飛呆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聽著門外嘈雜的聲音,乒乒乓乓的硬物擊打著她的門鎖,她麻木的眨著刺痛的眼睛,渾身無力的起身走到門邊。
外面的工人正滿頭大汗的砸著,冷不丁的一錘子砸了個空,還好及時收住了力氣,否則那一錘就會落在左飛飛的手上。
左夫人撥開障礙,撲過去拉起左飛飛的手,翻過來覆過去仔細的看著。見一切正常,又撩開她的劉海,手掌來回撫摸在她的臉上。
“飛飛,你嚇死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