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和我的永別。一個小時之後,鄰居王叔急匆匆的跑到我家來報信,爺爺被車撞了。
爺爺去世的時候,朱家也來人了,朱二爺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別人怎麼勸都沒用。他口口聲聲的說,我爺爺是替他一家人死的,他對不起老兄弟。最後他一口氣沒上來,死在了我爺爺的靈棚裡。
不久十里八村都傳遍了,都說是朱二爺欠我爺爺一萬多塊辦事的錢,林五爺替朱家擋了災,臨了也把朱老頭的命帶走了。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直不清楚,爸爸也不說,每次一提這個,他都會暴怒起來臭罵我一頓。時間過的久了,這事也就慢慢放下了。
爺爺走了之後,我無心上學,成績一落千丈。高考失敗了兩次,第三次總算是磕磕絆絆的考上了本市的一所普通大學。我遵從爺爺的囑咐,這些年來無論去哪身上一定揹著一個包。也許是巧合,高三時我被車撞過,大一時被車蹭過,大三的時候喝多了又從三樓摔下來過,但是每一次我都毫髮無傷。我時常想,我這條命能活到現在,或許是因為包裡的那本以及爺爺在天之靈的保佑吧。
畢業後我到了北京,一年之間換了六份工作,基本上去哪個公司哪個公司就出事。最後在我快絕望的時候,一個老同學把我介紹進了現在這家傳媒公司裡。他說傳媒圈裡邪性,所以不怕邪性的人,相反,越是有點特異的人混的就越好。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有道理,起碼在這裡我幹下來了。傳媒圈和風水圈很相似,有面子,有身份,但沒保證,大部分人都是三更窮五更富,我也不例外。在這裡幹了兩年,我混成了部門副總監,生活不鹹不淡,過的還算湊合。
算算時間,今年已經是第十年了。我等了十年,盼了十年,等終於可以開啟這本了,我卻沒那個念頭了。
“對不起”,我喝多了,又一次流淚了。
“對不起誰呀”同事小高問,“林哥,我發現你怎麼一到酒吧,一喝多了就愛說對不起呢咱都哥們兒,用得著這麼客氣麼”
我瞥他一眼,“哪涼快哪待著去,不是跟你說的。”
大家鬨然一笑,繼續行酒猜拳。
我下意識的看著角落裡的包,我對不起的是爺爺,他把希望寄託在我的身上,而我卻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個俗人。
我站起來背上包,旁邊的杜小雨一把拉住我,“林哥,你去哪”
“去廁所。”
“要吐嗎我陪你去”她站起來。
“哎呦,小雨要陪林哥上廁所”一群人高聲起鬨。
杜小雨滿不在乎,這種玩笑要是受不了,甭混傳媒圈。
我輕輕撥開她的手,“沒事小雨,我沒喝多,你們先玩,方便一下就回來。”
這個酒吧我們常來,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廁所,其實我沒喝多,也不內急,就是心裡煩,找個藉口到這裡來抽根菸,冷靜冷靜而已。
我來到廁所門口外,一個姑娘正在洗手池那裡嘔吐,吐得全是酒水,邊吐邊衝。我沒理她,掏出煙來點著了,靠在一邊靜靜的吸著。
吐完了,姑娘洗了把臉,轉頭看看我,“你看我幹什麼”
“你喝了不少吧”
“三個灌一個,能少麼”姑娘轉過來靠著洗手池,“哎,能給我支菸麼”
我抽出一支給她點著,“跟朋友來的”
“不是朋友,兩小時前剛認識的”,她吸了一口,優雅的吐著菸圈,“你呢自己還是和朋友”
“同事聚會”,我看著她,“我叫林卓,你呢”
“葉歡”,她說著看了一眼我的包,“你那包裡,有本”
我低頭看了一下,“是啊,我喜歡看。”
“不像,裡面那本你從來沒看過”,她又吸了一口,“不看是對的,時候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