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前有箭雨後有追兵,皇甫端白擋住箭雨的同時,歡喜大喝一聲飛出了車廂,朝著後面的追兵襲去。搖搖欲墜的車廂經他們兩人一折騰瞬間四分五裂的散落一地,暴露在外的南宮裕被兩個會武的侍女護住了,謝濟軒拉上陳珈就朝著相反的方向的跑。
這一刻,萬分危機的一刻,陳珈沒有跟著謝濟軒跑,她伸手拉住了南宮裕的衣袖。信任是種很奇怪的情感,陳珈不信任同她朝夕相處的謝濟軒,她選擇了一直利用她的南宮裕。
性格決定命運,上輩子的多疑讓陳珈不會信任親近的人,她知道只有親近的人才會傷害她。相比對她有情的謝濟軒,一直利用的南宮裕反而更好揣摩。
謝濟軒沒有料到陳珈會掙脫他去拉南宮裕,在一輪接一輪的箭雨之中,他拉住陳珈就不肯放手。那一邊,南宮裕早已被兩個侍女架走,陳珈扯到手中的只是一截衣袖。
這截斷袖被陳珈隨手扔了,她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拉扯南宮裕的行為在不經意間保住了她和謝濟軒的性命。
一番拉扯後,陳珈最終隨著謝濟軒朝天通路一側跑去。冬日深不見底的懸崖現在看來漆黑一片,融化的積雪在崖底形成了激流,咆哮的水聲站在路邊就能聽到。
她往通道的兩頭看了看。
去路那頭,負責拉車的馬匹早已像刺蝟般倒在地上,皇甫端白揮舞著手臂慢慢地朝著射箭的弓箭手走去,每走一步射向他們的箭矢就被攔下了大半。射箭的侍衛一面後退一面組織人手射出新一輪的箭矢。
來路這端,歡喜如弱風扶柳般插入了數百騎勇士之間,但凡靠近他的馬匹和勇士還不及抽出後背的大刀就已倒斃在地。看他殺人真有一種砍瓜切菜般的隨意與輕鬆,可惜來人太多,歡喜的身影轉瞬就被馬匹給淹沒了。
“嗖”地一支箭矢朝著陳珈飛來,謝濟軒伸手打落了那支箭矢,轉眼就見更多的箭矢朝他們飛來。
邀月公主的命令是殺了陳珈,那些朝著皇甫端白射箭的侍衛很快就發現了站在路邊發呆的她。
須臾間,所有侍衛調轉箭頭朝她射來。原本還慢慢走著的皇甫端白只得飛身躍起替他們擋住大部分箭矢。
他道:“還不快跑?”
陳珈已經被嚇懵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那些撲面而來的箭矢都是真的,她很有可能會被其中一支箭矢給射中。“嗖嗖”地箭矢破空聲中,她看見沒有射中的箭矢在青石板地面上彈出一道道灰白色的印跡。
天啊,她都不敢去想這些箭射在自己身上會怎樣。“我怕,”她像只受驚的動物般緊緊地把頭埋在了謝濟軒懷裡,彷彿閉上眼不去看,就不會受傷一樣。
謝濟軒用一隻手緊緊地摟著她的腰肢,另一支手朝著路旁的石護欄一杵,動作漂亮的抱著她翻下了天通路一側的懸崖。瞬間,他的立足點就已經由平坦的大道變成了陡峭的懸崖。
他說:“摟緊我,別睜眼。”
她點點頭,伸手雙手環住了他的脖頸,把腦袋整個埋在了他的肩頸處。
謝濟軒會武功,雖不能同皇甫端白那樣的高手對打,但是攀爬懸崖還是可以的,要不也不敢這樣抱著陳珈就往下跳。才開始,攀爬得還算順利。
當天通路上的廝殺聲再也傳不到他們耳中時,往下的那段路程才真正考驗起他的體力和心智。抬頭是陡峭的山崖,往下是看不見底的深淵,不過一炷香,謝濟軒就已汗流浹背。
他讓謝家人查探這處懸崖是否可以攀爬時,謝家人並不知曉他是負重攀爬。謝家人在懸崖上提前設定好的落腳點是根據他不負重的體能來估算的……
謝濟軒看著陳珈的發頂暗自苦笑,為了保護她不被謝家人知曉,他這次算是豁出命去了。
陳珈不敢睜眼,但從他有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