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之後的日子怕是要難過了。
天色漸晚, 青磚黛瓦的小院立在皇城腳下,顯得格外清幽安靜。
趙祿走上前推開門。
「瞎婆子偷懶,連燈都不點。」他邊說邊扭頭:「世子爺您當心腳下。」
剛回頭, 卻見世子爺站定住了。頎長的身影站在匾額之下,冰冷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盯院子前方,眼神之下滿是冰冷。
寒風颳在身上, 趙祿無端打了個寒戰:「世子……」
姜玉堂往漆黑的屋內深深的看了一眼,隨即立即轉過身,眼神仿若是要吃人一般:「人不在裡面。」
趙祿不信, 衝進小院將裡面翻了個底朝天兒。屋內空蕩蕩的, 的確是一個人都沒有。
貓, 鸚鵡, 連著張婆子都跑了。
「世子爺您別著急。」趙祿低下頭, 壓根兒不敢抬頭往姜玉堂臉上看:「姑娘許是出門了,保不齊很快就要回來。
然而聲音越說越小,這話說出來連趙祿自己都不信。哪有人出來連貓和鳥都帶走的。
「你說她是不是沒有心?」夜色如墨, 姜玉堂的身影融入寒夜之間。瞧不清面上的神情,只有陰深冰冷的恨意在黑夜之間迴蕩:「不然怎麼會如何捂都捂不暖?」
姜玉堂被貶,褫奪官職的訊息。沈清雲直到翌日一早才知曉。
乾清宮的太監嘴巴緊的跟河蚌似的,半點兒風聲都不露。只知道姜世子爺是惹怒了陛下這才被罰。
至於具體原因,細枝末節旁人是半點兒都打聽不到。
一入太醫院,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說的都是姜玉堂的事。往常,姜世子在眾人口中是提都不敢提都物件,如今一遭落魄倒是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沈清雲聽了一整日,越到下值的時候心下越是不安。
孟雲祈都偷偷的看了她兩回,見她心神不寧的模樣還當她是不舒服,派了小太監過來問話。
她強打精神敷衍了過去,下值後直到眾人都走光了,她卻還留在屋內。
「沈太醫。」小太監過來拿藥,瞧見她坐在書案後,提醒道:「今日是周太醫當值,您若是再不去出去,只怕是宮門都要下鑰了。」
天光強盛,沈清雲出了神武門,道上空蕩蕩的並無一人。此處是宮牆門口,人煙本就稀少,她又刻意錯開了下值的時間 ,更是無人。
慶幸的是,她本以為會停在角落裡的馬車卻並不在,忐忑了一整日的心總算是稍稍平緩了下來。
一路上,沈清雲都刻意注意著身後,怕身後有人跟著,故意走的很慢。
可直到了到了住處,身後都安靜無人。看著面前的小院,沈清雲腳步都鬆快了幾分,上前兩步一把推開門。
「張嬤嬤——」
院門推開,室內的光順著月色灑了下來。院子門口的棗樹結了果,推開門後輕輕地一聲響,青澀的果子掉了一地。
青棗滾到了她腳下,沈清雲面上的笑意僵了下來。
天邊的月色灑下來,院子裡點著火把,亮如白晝。今早她走前,張婆子還笑著送她到門口,打著手勢說讓她早點回來。
如今卻是跪在院子門口,渾身顫抖。瞧見她後,張婆子立即想起身,雙手掙扎著亂比劃,嘴裡支支吾吾的發出奇怪的聲響聲響。
「跪好了!」侍衛一腳踹在她的肩膀上,張婆子被踹得撲倒再地,臉頰趴在地上不敢再抬起頭了。
沈清雲眼神冰冷,轉過頭去看向人群中的人。
今日太醫院中眾人口口相傳的姜世子如今就站在她面前,那雙清凌凌的目光正注視著她。
十幾名侍衛將整座小院都包圍住,手中的火把亮如白日。
他那張臉籠在烈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