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進了大營。
沈毅沒有廢話,直奔自己帥帳,抓起自己帥帳門口擺著的鼓槌,狠狠敲了兩下鼓。
然後一言不發的進了帥帳。
他這個模樣,把薛威都嚇得不輕,他先是吩咐身在響水大營的千戶們快速集合,然後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看蘇定,低頭問道:“蘇將軍,沈公這是怎麼了?”
蘇定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微微搖頭:“薛將軍,我也不知,咱們進去罷,一會就知道了。”
很快,沈毅的帥帳裡就站了十來個人,這是響水大營裡所有千戶以上將官的數目。
當然了,東線不止一個響水大營,因此東線的將官也沒有全部到齊。
等人齊了之後,沈老爺坐在主位上,目光沒有看著別人,而是直勾勾的看著薛威。
“薛將軍,我在建康的時候就聽聞,你們響水大營裡有兩個千戶營,訓練懈怠了下來,從前每天訓練三四個時辰,後來只訓練兩個時辰不到,甚至一個時辰,便喊熱,叫苦連天。”
“有時候一下雨,乾脆出都不出來了,是不是?”
薛威聞言,才鬆了口氣,他連忙低頭道:“是,沈公您派隨從給末將送了信,末將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責罰了他們。”
沈毅神色平靜:“你是如何責罰的?”
薛威撓了撓頭,開口道:“罰了他們兩個千戶兩個月餉錢,每個人打了二十板子。”
沈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在信裡,讓你自行處置,是信得過伱,你便是這樣處置的?!”
“我臨回建康之前,親自叮囑過你和凌肅,也叮囑過所有的千戶,不得懈怠訓練!”
“現在何止是懈怠,簡直就是罷練了!”
沈老爺強忍住怒氣,又看向蘇定,怒聲道:“蘇將軍,你是指揮同知了,整個東線除了薛威之外,就是你在管事,你怎麼說?”
蘇定臉色有些發白,他直接跪在了地上,低頭道:“末將為將不力,多有失職,請沈公責罰…”
“你不是失職。”
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是因為你是半路出家,這些個代任指揮使的指揮僉事,還有這些個千戶,乃至於百戶都不服你,你不好得罪他們,更不好得罪薛威,是不是?”
蘇定跪在地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薛威!”
沈老爺低喝了一聲。
薛威已經懵了,他萬萬想不到自己的老闆會因為這點“小事”,這樣雷霆震怒,於是他也跟著跪了下來,口稱沈公。
他身後的一眾將官,跟著嘩啦啦跪了一地。
沈毅看著薛威,滿臉都是失望:“你為什麼庇護他們?”
“是因為你覺得訓練不要緊,還是…因為他們跟你都是台州府人?”
薛威聞言,嚇得頭皮都發麻了,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還是因為他們跟你一起殺過倭寇?”
薛威臉色漲紅,砰砰砰給沈毅磕了三個頭,額頭都有些發紅了,他低著頭說道:“沈公,末將…”
“礙著…礙著舊日情分。”
這位在戰場上驍勇殺敵的猛將,這會兒說話都有些磕巴了。
他深深低頭,虎目含淚:“屬下錯了…”
沈毅站了起來,看著這些跪了一地的將官,冷聲道:“你沒有錯,是我錯了,我高看了你們。”
“我知道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無非是覺得齊人已經退兵了,兩國之間不再交兵,守一年淮安再沒有半點問題。”
“既然如此,還苦哈哈的練兵做什麼?”
“是不是?”
沒有人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