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川扔了搶,彎腰揀起地上自己的劍,走上車,示意呆掉了的車伕繼續趕路。
他的身上又溼透了,他見寧夏還在這般盯著自己,猛地甩了下頭,濺起的水花如願引起她的一陣叫嚷。
洛平川看著她舉手擋在臉前還在不停抱怨的模樣,笑了出來,笑得像個孩子。
人大概都是有好幾面的,至少這個時候的他完全不見殺人時的兇悍。
寧夏見他如此這般開心,心裡不禁有些發毛,指著他身上的溼衣,訕訕道:“你……有沒有帶替換的衣服?”
“哦,有的。”洛平川彷彿心情很好,唇角揚起了很柔和的弧度,然後在他放上馬車的包裹裡翻找。
他脫下外衣,寧夏瞥了一眼,剛想轉過頭去,卻發現他的右手手臂上被劃了一道口子,正向外滲出血來!
大概是雨水太大的關係,傷口被衝得很乾淨,唯有新冒出的血正在向下淌,顏色鮮豔。
洛平川拿出繃帶,嘴裡咬住一頭,用左手很艱難地包紮。寧夏見此便過去,接過他手裡的繃帶,說:“我來吧。”
她和他靠得很近,他便看著她,不說話。
傷不算深,但傷口有些猙獰。他的面板比較白,血又太鮮豔,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氣氛有些沉悶,寧夏開口道:“我以為你很瘦呢,原來不瘦啊,胳膊硬得像塊鐵。”
“我是男人。”他低笑。
寧夏手上故意用力一扯,讓他痛抽冷氣。
“我以為男人是不知道痛的。”她瞪了他一眼,“這些人為什麼追你?”
“因為他們發現我不想管他們了。”洛平川輕笑。
“對了,你怎麼會和漢統這邊的叛軍混在一起?”這個問題她想問很久了,一直沒有心平氣和的機會問出來。
“當然是奉命過來助興鄭王攻下鏡安城了。”
寧夏有些落井下石地問:“那你跑什麼?”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洛平川瞪了眼她,“附近幾條排水的大河都被我堵截了,本來不用多久鏡安城一定會投降的,誰知道半路殺出了程咬金!”
“關我什麼事!”寧夏不服,瞪了他一眼。
“怎麼不關你的事?!我以為魯忻把你送去給雷若月了呢!如果你乖乖和雷若月呆在一起,他怎麼會派兵援助漢統?啊!而且還親自前來堵鏡安城!”說到這裡,他看她低著頭給他纏繃帶,頓了頓,又說,“或許你不去那裡是對的,你都有孩子了,你要是在他身邊生下契沙的皇子,這孩子一出生就會成為質子,天知道我們英明神武的王能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他要孩子還不簡單!”寧夏低低地開口,“有的是女人給他生孩子!”
洛平川調侃道:“你吃醋啊?”
寧夏臉一下子漲紅了,惱羞成怒在他手臂上用力打上最後一個結,“我吃什麼醋!他愛給別的女人生孩子,關我什麼事!”
洛平川摸著被她弄疼的傷口,笑道:“他沒那功能,他不能給女人生孩子的。”
寧夏不說話,扭頭看著窗外不停向後跑的風景。
洛平川也不避嫌,開始換褲子。披上最後一件乾衣服的時候,他開口道:“我好像忘了告訴你,雖然漢統有邦什二十五萬軍幫忙守住北線,但契沙也已經開始行動了。”
“什麼意思?”寧夏促起了眉。
“你以為,契沙駐守南面,是真的沒有能力拿下漢統嗎?”洛平川坐在馬車的另一邊,歪著頭靠在窗戶的木框上輕笑,“王已經行動了,這二十五萬邦什軍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契沙的百萬雄師!”
寧夏驚訝地回頭盯著他。
洛平川挑眉一笑:“你說我踐踏別人的生命,那你可知道什麼叫踐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