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她拉下他捂住她嘴的手,指甲抓破了他的手背,眼淚奔騰而出,融進了他的血脈。
他撐起身子,看著她縮緊著哭泣的身體,面若死灰。
緊緊抱住她,心卻冷到顫抖。他輕吻著她的眼睛,吞下她冰冷的淚水。或許他的感情她永遠不會明白,或許她也永遠不會要他,但這一刻,他是如此想要愛她,如此想要她注視的眼神……得不到也無妨吧,反正有些東西他從來都未曾得到過……
夜色很涼,夜風拂過陽臺邊的紗幔,吹滅了燈火,帶著月光朦朧地輕撫著他們,這樣一個美麗的夜晚,他卻彷彿死了一般,微睜著眼睛,望著她,整整一夜無眠。
……
第二天一早,御醫和洛平川求見,得到允許後進門,兩人都愣住了。
“王,您的手……”御醫倒抽了口冷氣,臉色刷一下青了!
阿木圖懶懶地抬眼看了他們一眼,繼續低頭望著寧夏,冰冷的綠眸裡分明夾雜了恨意,卻又矛盾著出奇的溫柔。而他受傷的左手,正做著寧夏的枕頭。
寧夏睡得很熟,衣衫不整,露出來的雪白的後頸佈滿了吻痕。
阿木圖沒有理會在一邊尷尬地不知要上前還是退後的御醫,對洛平川說:“找人通知蘭將軍,帶西軍營五十萬支援南線,一定要防住莫凌霄!”
“是。”洛平川領命。
他又說:“另外我要去東線,你和我一起去,做好準備。”
“王?”洛平川驚訝地抬起頭來。
“我要親征。”阿木圖淺笑,“傳令下去,即日起程。”
“要與邦什開戰?!王……”洛平川想說什麼,說到一半卻又停下。
跟了阿木圖這麼久,他能不瞭解嗎?王以這樣眼神和表情,定是做了決定。王下定決心的事,從來沒人可以改變。
阿木圖可以為了寧夏趕去荊棘城,當然也可以為她去打雷若月。原來他們所有的人在阿木圖的眼中,都還比不過一個鐘寧夏!
“知道了,我去準備。”洛平川漠然低頭。
寧夏睜開眼睛,微微抬起頭,看著阿木圖,沒說話。
“原來你在裝睡。”他輕笑,嘴角一抹諷刺的意味。
寧夏裹住被子坐起來,依舊沒有說話。卻看到了他青腫的手,無力攤在床上——那個她躺過的地方。
她是故意的。
她故意睡在他的手臂上,來懲罰他的固執。
本以為能得到報復的快感,但不明白為何這一刻,竟如此心悶。
“我和你一起去。”她淡淡地開口。
他輕笑,“求我。”
她又沉默了,牙齒咬住下唇。
他輕揉了一下自己的左臂,似乎已經痛到麻木了……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許久的御醫,御醫立刻受令上前來給他治療。
“帶我一起去。求你。”寧夏的下唇被咬出深深的痕跡,紅如血,卻更映襯了蒼白如雪的臉。
他還是微笑,輕柔如春風。只是眼中,藏著更深的寂寞和狂熱。
“乖。”他伸出完好的右手,撫過她的唇,用很輕很輕,彷彿說給自己聽的聲音說,“你知道的,除了要我開放你,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
寧夏垂下雙目,她想哭,卻已經哭不出來了。
……
作者有話要說:to kirara:
你說得很對,當時只是大家都沒放棄執念
困獸
一個人的心能有多堅強?就算如鐵般堅硬,又能經得起多少次蹂躪?如果心死了,人是不是就會死?
顛簸的馬車裡,阿木圖伸出手臂,從寧夏後腦勺穿過,捂住了她望著窗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