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前一刻還給她希望溫暖如斯的人,抓不住了。分明就在身邊,分明就在手裡,可再也感受不到他的笑容,再也不能給他溫暖的擁抱了。
為她死的時候,他該是怎樣的心情?
她認為從來沒有人生來該對誰好,她甚至搶了他的牛肉麵不給他吃……可是他回報的是他璀璨的生命。
值得嗎?
為她這個無家可歸的人,構築著……這個殘破不堪的命運。
……
邦什和契沙的戰爭,就這樣戲劇性地結束了。
雷若月回到了軍中,雖然無故失蹤又受了重傷回來,但絲毫不影響其權力地位,所以連夏寧公主神秘出現又消失的事情,也沒有人敢提起,只是親眼見過夏寧的老臣們都心知肚明,雷大人的失蹤和受傷定是與夏寧公主有關,剩下的只有嘆息。
雷大人的死穴原來就在這裡。
另一邊,阿木圖命令進駐邊境的軍隊撤了一大半,自己反在聽夏園住下來,不急著回都靈城。
在魯忻把寧夏帶回聽夏園的那天,阿木圖大擺宴席,算是慶賀邦什退軍。席間有人說,王您為何不趁勝追擊,阿木圖但笑不語。
宴會在聽夏園的綠蓉堂舉行。
綠蓉堂是個半開放的廳堂,呈長方形,半個廳向外伸展出去,像亭子般以柱子支撐廊簷,與外界相連。
簷上掛著淡綠色的紗帳,每當微風吹起,空氣中便融合了夜色中淡淡的花香和杯觥下溢位的酒香,和著絲竹旖旎之聲,如何叫人不沉醉?
阿木圖斜靠在主座躺椅上,滾著金邊的黑色絲綢外衣因其坐姿而滑開,露出了半個結實的胸膛,頭髮也以金色絲帶隨意綁在腦後,氣質依然狂放冷俊。
這是一場私人非正式餐會,大家都很隨意。
阿木圖的腳下伏著四個美女,不時地喂他一棵櫻桃,而阿木圖也沒有閒著,有一下沒一下地與她們調著情,席下眾將也放開膽子暢飲,那陣陣歡笑聲充斥著整個大堂。
廳堂正前方,正對著阿木圖的兩根大柱子之間沒有紗帳,望出去是而是一片也池塘夜色,可是在他的目光和這片夜色中間,隔著一個人。
寧夏跪在生硬的石板階上,低著頭,面無表情。
從魯忻抓寧夏回聽夏園後,阿木圖就吩咐讓寧夏跪著,從早晨跪到了晚上,他才出來在這裡舉行宴會。
到這個時候為止,寧夏已經整整兩天沒有進過食,連唇色都蒼白得沒有一絲紅潤感,彷彿死人一般。
離開不過短短十幾天,她卻像完全變了個人。
他叫她跪在這裡,為什麼她不生氣?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跳起來亂吼亂叫!為什麼現在她會這樣乖乖跪著?
這世界上會有什麼人什麼事可以令她如此失神落魄?
甚至連一句怨言都沒有!
他白天來這裡看了她很多次,想她會求他,可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態跪著,如同雕塑。
是的,她完全無視他,連眼皮都沒抬起來一下。
而他卻連只是抬眼看她,身體都會僵硬,都會窒息,胸口都會痛得不可名狀,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塊還不敢用手捂住那流下的滾燙的血!
阿木圖一口灌下杯中烈酒,一陣火辣燒過咽喉,幽綠的雙眼暗暗發紅,心臟的位置卻愈加疼痛。
他早就說過,除了放她走以外,只要她想要的,他全部都會給!
可是她寧可這樣跪著,跪了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看起來好象流夕人氣很高啊~
(一臉單純地摸頭中)
大家不覺得那麼完美的人就是用來被虐的嗎?(……好吧好吧,就當我沒說過……)
看到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