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為您效力。”寧夏扯出一個讓她自己都覺得勉強的理由。
“是這樣麼……要為我效力,不如來為我暖床。”阿木圖在她耳邊低笑,若有似無地以氣息吹過她的耳龐。
“等……等下!”寧夏急急地想推開他,卻不能如意,她趕緊喊道,“我會立功給你看,讓我留在軍中!”
他沒說話,只是看她。
她的臉離他的,只有一寸,卻看不透他幽綠的眼。
“為什麼?”阿木圖淡淡地問,手指卻把玩著她額邊的碎髮。
“我不想找理由騙你,但是我沒有辦法跟你說實話。只是我以甘卡神的名義發誓,我會忠於契沙!”寧夏焦急地抬起手做發誓狀。
阿木圖拉下她的手,放在掌中輕揉,“不要以神的名義,我不信神。我才是契沙的神。”
“拜託!讓我留下!”寧夏對於阿木圖的態度沒有把握,只能哀求。現在她的命在他手中,任他捏圓掐扁……但她不可以有事啊!她還沒有找到她的弟弟,她還沒有復國!她血債還沒有討還!
“告訴我,我要聽實話。”阿木圖的手指輕輕展平她皺緊的眉,“在龍臨山莊,你不是還有個丈夫嗎?所有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寧夏僵立在那裡,倔強地凝視他。她的眼神是真摯的,希望他可以看出來。但是顯然,寧夏低估一國之君的堅持了。
他的手指從她的臉上移到脖子上,眯了眯眼,含笑道,“如果不說,我可是會砍你的腦袋……這樣,會不會可惜了一點?”
儘管他態度輕佻,寧夏卻知道他是認真的。他的話裡含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如果我告訴你了,你會讓我留下嗎?”寧夏做最後的掙扎。
阿木圖笑了,他笑起來,連月亮都為之失色。
“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本跟我談條件嗎?”
寧夏咬牙,“如果說不說你都要砍我的頭,那現在就殺了我吧。”
她悲傷地看著他,在做最後的賭博。她的臉在月光下,蒼白淒涼。一行淚以優美的弧線滑落,滴落到他的手上。
火雲
他們對視了許久,阿木圖終於出聲,“好吧,說真話,無論天大的罪過,我都不殺你。”
不殺她,不代表不抓她。但這是阿木圖最大的讓步了,寧夏豈能再不識相。眼睛眨了眨,她決定挑部分來講。
“我是邦什的王族,去年冬天邦什的那場宮變,你該知道吧?”她抬頭詢問他。
阿木圖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寧夏繼續說:“雷若月血洗了我家,只有我和弟弟逃了出來,但是在逃亡過程中走散了。於是我一路上喬裝打扮,最後混進契沙。”大半年的經歷,她一句話就概括了,其中的酸甜苦辣,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寧夏背靠著樹幹坐下來,抱著膝蓋,“我沒有不良企圖,我只是沒有地方去了。無論你打算攻打漢統還是邦什,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如果契沙不能收留我,現在就殺了我吧。”
說完,寧夏抬起頭看他,帶著一半的期待,和另一半的絕望。
阿木圖蹲下,伸手捧起她的臉,笑道,“鍾寧夏……你是邦什國長公主——夏寧公主,對不對?”
聽到“夏寧”這兩個字,她心中還是猛地一陣苦澀。
嚥下,她點點頭。
“你有野心,你不甘心你的叔叔奪去你父親的位置,想奪回來,對不對?”阿木圖凝視著她,嘴角含笑。
寧夏與他對視,“是。”
“你恨雷若月幫助你叔叔殺了你父親,所以你想親手殺了他,對不對?”
“是。”
“好。”阿木圖只說了一個字,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