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還是輕而易舉,沈總管想攔哪裡攔得住,門一開,水兒縱身往外一躍,可是就在此時,卻又見她硬生生的將身子一擰,竟又轉了回來。
只是院子裡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人,一見水兒出來,齊聲叫了起來,“公主殿下,您不能走啊……。”
為首的張志山見了她,慌忙連聲苦求,道,“公主殿下,若您就這麼去了,臣的上下滿門,以及,沈總管,還有這滿地跪著的奴僕,可就全都沒命了啊。”
“啊,這樣的麼?”水兒頓時嚇了一跳,怎麼自己進不進宮,還關這些人的事兒?
沈總管顫巍巍的追了出來,一時顧不得尊卑身份,抓住水兒的衣袖死命的撰住,呼天號地的大哭,“公主殿下,您就可憐可憐皇上,可憐可憐奴才們吧,皇上心裡牽掛您和江妃娘娘,這十幾年來,沒有一天曾經放下心過,今兒好容易找到公主殿下了,您就這麼走了,皇上知道了,還不得傷心死啊,嗚嗚嗚……。”
這個頭髮全白的老頭兒此時竟然哭的像個孩子,話一說完,作勢就要給水兒跪下。
院子裡跪著的人也適時的大哭起來,水兒哪裡受得了這個,一把扶住沈總管的身子,又急又慌的道,“別,您別……,哎呀,大家快起來……。”
張志山和沈總管偷偷交換了個顏色,各自心領神會,哭的聲兒卻更是響了起來,他們一帶頭,下面怎麼止得住,這一下可不得了,哭聲直震雲霄,差點將那屋頂給震掉下來。
水兒生平最怕的莫過如此,更何況眼前這個老人的年紀一大把,鬍子,啊不,太監沒有鬍子,是眉毛頭髮白花花,這樣眼淚鼻涕一大把的,由不得水兒不頭疼,她喃喃的;“嗯,那個,或許,也許……,我可以去轉一轉了再走……。”
一得了這話,地上的人呼啦啦的一下子爬起,不待人吩咐,先頭指了伺候她的侍女們一齊裹了過來,扶肩膀的扶肩膀,託腰的託腰,說是扶,不如說是挾持的將江水兒擁了就走。
說話間進了水兒之前待的屋子裡,已經有人備好了熱水錦衣,一見她進來,伸手就要脫她的衣裳,水兒嚇得哇的叫起來,雖然都是女孩兒,可是她到底受不得這個,揮手叫侍女們退下,她自己順便的進那浴盆裡過了一下,就趕緊爬了起來。
那些侍女們倒也不為難,或者說,她們也巴不得趕緊的將水兒早早送進宮裡交了差了事,這小姑奶奶萬一再走了,那她們就算不是,也得去了半條命啊,這還真不是說了哄水兒玩的事兒。
一番收拾後,水兒臨鏡而照,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她身上的這件淺碧的衣衫,袖口是淡淡的月白,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風姿萬千,嫵媚動人的旋轉著,連裙襬都盪漾成一朵風中芙蕖。長長的頭髮被挽成了飛燕團雲鬢,幾支金珠攢絲的珠花點綴下,一支長長的鳳尾金步搖在鬢尾搖曳,兩縷碎髮順著耳邊垂下來,飄逸靈動,襯得水兒姿態嫻雅一如朵臨水蓮花,明豔不可方物。
水兒不由看傻了,心裡暗自讚歎,都說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自己這一打扮,還真能震得住人呢,嘿嘿嘿嘿……!
原來金尊玉貴(三)
巍峨偉峻的宮殿在月色的清光銀輝下,斂去了白天的威嚴冷漠,線條柔和了許多,江水兒坐在精緻的鎏金大紅翠蓋鸞轎裡,由六百宮女太監,手執宮燈華蓋前後相擁,默默的聽著馬蹄得得,進了皇城的正門――承午門。
由承午門而進,是皇帝在接到沈總管派人傳進去的信時激動之下特意下的恩旨,旨意下來,沈總管激動的渾身打顫,他親自託著水兒的手肘,將水兒扶上鸞轎,歡喜道,“皇上對公主殿下真是恩寵無限呢,這承午門除了皇上外,只有中舉的狀元在赴瓊林宴時走得,天下的女子裡,也只有皇后娘娘大婚迎親時朝能走那一遭兒的,今兒竟然許公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