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也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可笑過之後,大家的心裡都只剩酸澀——其實,就算那晚裴恤和沈世言他們沒有一起喝酒,可這些人憂心社稷,也一定會找機會向皇帝諫言停止攻打遼東,有些命運,是避免不了的。
於是只問道:“對了裴公子,令尊他們呢?”
提起父親,裴行遠才流露出了一絲擔憂的神情,道:“他們昨天就被押送上路了。”
這倒是常理,流放的犯人大多對朝廷不滿,為了避免他們聚眾鬧事,兵部一次流放犯人最多兩三名,而裴行遠這種年輕人更是要嚴加看守,自然是要跟大其他人分開流放的。
商如意又問道:“雷小姐也來送了你?”
“嗯,”
提起這個,裴行遠冷笑了一聲,道:“平日裡那些跟我稱兄道弟,整天伸手問我借錢的,如今連面都見不到,也只有她——人情冷暖,我這一次也算是看清了。”
商如意沉默了一下,道:“坎坷見人心。”
裴行遠也道:“是啊,對了,她還特地問了嫂夫人家的情況。”
“哦?”商如意倒有些意外,那雷玉對她一點好臉都沒有,竟然還會關心自己?
裴行遠笑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她這個人,沒有壞心,就是臉臭,嫂夫人你不要介意。”
“……”
聽到這話,商如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其實,她從來也不介意雷玉對自己的態度,更何況如今,她已經知道宇文曄心裡的人是誰,再要去介意雷玉的態度,那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她淡淡道:“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看著她有些黯然的眸子,裴行遠道:“其實——”
他的話沒說完,宇文曄說道:“我會派人去嶺南那邊安排,你暫且忍耐。”
裴行遠這才回頭看他,戲謔的道:“與其要我忍耐,不如等國公的——”
說到這裡,他笑了笑。
再抬頭看看天色,然後說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兩位就不要再絮叨了,我也該上路了。”
說完,對著兩個官差道:“兩位大哥,咱們走吧。”
那兩個官差立刻上前來,也客客氣氣的對著宇文曄等人行了個禮,便押著他往前走去。
宇文曄和商如意站在原地,看著裴行遠雖然帶著鐐銬,卻依舊搖搖晃晃的身影,似乎還帶著幾分往日瀟灑不羈的氣派。
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商如意才轉頭看向宇文曄:“他剛剛說,要等爹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