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所以……”
李祖娥連忙說道:“你我是至親,還有什麼是不能問的,有什麼事就直說好了。”
李難勝依舊猶豫著,半晌方問:“那我就問了,您別嫌我多事。”見她輕輕點頭,面帶溫和,便又道:“你對於當今聖上,不,是太上皇帝,你對他還有恨嗎?”
李祖娥一時愣住,隨後慢慢低下頭,“他在我的面前親手殺害了我的兒子,我怎麼會不恨他。只是,我自己太無能,既不能保護兒子,也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麼,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我而去。”
李難勝看到在她的臉上掠過一絲蒼涼與無奈,加上這一番話語倒越顯滄桑。
“我記得正道曾經說過,做人不要太悲觀,也不要將所有事情想得太糟糕。說不定他是真的去了一個無憂無慮、沒有殺伐征戰的地方,到了真正的天上仙境,不用再面對殘酷的鬥爭。”
“也許吧!無論幸與不幸,都不是你我個人能說得明白的。只是離開的人雖然不用面對鬥爭,但活著的人卻要時時承擔離別的痛苦。你如此,我亦如此,想必身在皇宮的人更是如此。”
說到“身在皇宮的人”,李祖娥忽然想起了元仲華。去年孝昭皇后元氏喪子,失去了高百年,以高湛不分忠奸、好殺的本性,說不定元仲華的兒子高孝琬也難逃厄運。
細細想來,自己這些年一直沒機會見她,也不知她現在過得如何?
佛門雖是淨地,卻無法擺脫世俗的侵擾。即便李祖娥早已離開齊宮,可是宮裡的一切,甚至是齊國朝堂內的鬥爭,也與她將來的命運緊緊相連,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與自己毫無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高孝琬
天統二年,河間王府。
牆上有一幅畫像,高孝琬靜靜地站在房裡,抬頭望向那幅畫。恰巧這時,一名女子款款而來,剛至門外,便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哭聲,雖然聲音不大,但她聽得還是很清楚。
女子緩步近前,雖想推開房門看個究竟,卻又有些猶豫。
高孝琬明顯察覺到外面有人,於是衝門外高喝一聲:“是誰?”
她慌了一瞬,隨即應道:“殿下,是我。”
高孝琬一聽便知是自己的小妾陳氏。他很快上前,將門推開,看著她問道:“有事嗎?”他一向如此,總是對她不冷不熱的。
陳氏勉強一笑,低聲道:“妾身聽下人們說,殿下一整日都沒有進食,所以拿了一些飯菜……”
高孝琬臉色未變,對於她的誠意,他並沒有表示多麼歡喜,而是僅僅向她道了一聲謝,然後讓她將飯菜端了進來,放在桌上。
他仍是站在那裡,沒有一點要進食的意思。陳氏見他不領情,就想開口勸說,可是看到他一臉冷漠,又不得不將話生生吞了進去。
她沒有再勸他,而是站在高孝琬身側,順著他的目光,將自己的眼睛轉向牆上那幅畫像。
畫上的人看著很眼熟,卻分不清究竟是誰,因此陳氏便開口問了一句:“這畫上的人是?”
高孝琬輕聲答道:“是我的父親,文襄皇帝。”
陳氏接著看向他,道:“沒想到文襄皇帝都走了這麼久,殿下還是如此掛念。”
高孝琬嘆道:“可惜,現在不僅父親走了,連大哥也離我而去!”
想來,能讓他傷心落淚的人,除了父親以外,便是兄長高孝瑜了。他們二人雖是異母所生,卻也是兄弟至親。
高孝瑜被害以後,朝中諸王因怕齊主淫威,所以都不敢吱聲,唯有高孝琬一人大聲痛哭,使得齊主對其產生不滿。
高湛在位期間,整日沉迷酒色,不思朝政,一切國事皆交由大臣處理。河間王高孝琬對此常有怨言,一直不滿佞臣執政,將朝堂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