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常貴遠幫自家的份上,只取一半兒,也有五六十兩……
這邊蘇瑾做著美夢,那邊兒梁富貴匆匆到常家的綢緞莊子,常貴遠剛盤點完上午發賣的貨,正要回家中用飯,突見他來了,甚是驚訝,“可是士貞兄有什麼事?”
梁富貴行了禮,笑著道,“是我家老爺無意中瞧見一批賤價發賣的緞子,已將貨主請到前面不遠處的酒樓裡,差我來請常老爺去與貨主見見面兒,談談價錢。”
不等常貴遠發問,便將如何接貨地事兒說了。常貴遠大笑,“這話士貞兄倒敢說得出口,那貨主沒疑他?”
梁富貴笑了笑道,“本來我家老爺也沒想到叫人家白白把貨放下。是我家小姐出的點子。我家老爺看那貨主是個初做生意地,也有心幫他,又想那好料子放到常老爺鋪子裡定然好賣,又不佔您的本錢。與兩方都有利的事兒,便硬著頭皮上前去說了說,沒成想竟然成了。”
常貴遠笑道,“好,這與我可是有利無弊的大好事兒。走,這就看看去。”說著到鋪子裡吩咐一聲,也不叫自家馬車跟著,坐上樑富貴的驢車向酒樓而去。
常貴遠到時,這邊的酒菜剛剛上齊,眾人相見,自是又相互寒喧一番。
菜過五味,酒至半酣,三人才放了筷子議起生意來。楊君甫此時對二人心中只有感激,並不虛報貨物價格,實話與二人說道,“我這批貨卻是託相熟的人直接到緞子坊裡起的。每匹價四兩五錢,加上車船稅錢,每匹合四兩八錢地銀子。小弟只求回本,利錢卻是不敢想。”
常貴遠低頭思量片刻,笑道,“雖然生意人逐利乃是本性,可是這趁火打劫之事,我卻是不會做地。你與士貞兄能在當鋪遇上,也算有緣。你的貨物每匹我留把你一兩銀子的利錢,餘下的歸我,你看如何?”
本是要折本賤賣給當鋪地貨物,現下一匹又能得一兩銀子的利錢,楊君甫自然感激不盡。蘇瑾在一旁乖乖吃菜,聽著眾人談話,此時常貴遠大方讓利,心中微微為自己的好眼光而得意。
正美滋滋地,卻聽常貴遠又指著蘇瑾道,“這生意本是這小丫頭促成地,她的中人錢,就由楊小弟出吧!”
蘇瑾一愣,正要說話,蘇士貞已連連擺手,笑道,“貴遠老弟忒會開玩笑。她不過出個小點子,哪裡趁得起什麼中人錢。”
楊君甫此時才明白過來,連忙起身向蘇瑾行禮,“多謝小姐援手。中人錢就按常兄說的,有在下來出。只是在下現在手中現銀不多……”
蘇瑾趕忙起身往一邊躲了躲,“這位,大,大叔,太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哪裡要什麼中人錢。是常叔叔開玩笑地。”雖然她心中肖想過什麼中人錢,可這錢,單看蘇士貞的神色便知是萬萬不能收的。否則她不也成了趁火打劫之人?再者,若收了這錢,蘇士貞說不得會擔心她利令智昏,一個女孩子家家跑去做什麼中人,進而將她限制的死死的。那可虧大發了。
“哈哈!哈哈!”常貴遠因蘇瑾的稱呼,大笑起來,拉楊君甫坐下道,“是,方才我是開玩笑地。這中人錢實該我來出。”
楊君甫笑著入了座,對常貴遠與蘇士貞愈的感激,一連的勸酒,並叫家人僱了車子將在當鋪中院中的貨物盡數拉到常貴遠的鋪子裡。
蘇士貞看天色不早,便叫店小二取了筆墨,在酒桌之上寫了契約,一匹緞子給楊君甫一兩銀子的利錢,常貴遠再先付二百兩與楊君甫做定錢,自已做保人,三人都簽了字。三人各留存一份兒,分別收好,又繼續吃酒敘閒話。
等到楊家下人將緞子盡數拉來後,蘇士貞起身告辭,“餘下的事都是你們二人的。為兄就先走一步了。楊小弟此次回鄉多久能再來歸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