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指給你做側福晉吧!明年選秀再另擇高門,替你挑個嫡福晉。恩佑,你覺得怎麼樣?”
小公爺正忙著看素以呢,壓根兒沒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被皇帝一問,立刻觸了機簧似的蹦起來,“啊,是是是,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沒半個不字兒。”
睿親王鬆了口氣,想了想站起來道,“皇上,臣弟今兒也要請賞賚。”
皇帝哦了聲,“該當的,朕看見你射死只野豬,你小小年紀就這麼驍勇,朕心裡高興。說吧,你想請什麼?不會也要朕給你指婚吧!”
睿親王才十來歲,大夥兒聽皇帝逗趣,都附和著大笑。弘巽也無所謂,只道,“我不替自己討賞,恪親王既然要大婚,臣弟想送他一份兒禮。臣弟求皇上給新嫂子加個封號,她既然是皇后的妹子,封個鄉君也不為過,皇上的意思呢?”
皇帝細細斟酌了一番,按說他應該是天底下行得最正的人,可他也有私心吶!就說恪親王這趟指婚,的確是有點難為人家了。好歹是個親王,奉旨娶私生女,傳出去名聲不大好。他點了點頭,“原本這封號是給宗女的,既然你請了賞,那這趟就破個例,給昆家二姑娘上名號吧!”
這麼一來原本喪氣的婚事又喜興起來,鄉君做偏房,對男人來說也是一分殊榮。往後嫡福晉的品階自然不能比她低,怎麼也得是個縣主郡主吧!恪親王別的上頭不說,比老婆反正是不落人後了。
一門婚又成了,有牽扯的人趕緊掃袖打千兒謝恩。小公爺站起來的時候犯眼暈,別人都成就了,他呢?他翻著眼皮子時不時的看素以兩眼,美人如花隔雲端,他這趟的大好時機就這麼過去了,到這會兒還如墜雲霧急得肝兒疼呢。不過他又琢磨,過去就過去吧,這不是有他額涅和他姐姐嗎,她們發發力,興許效果比他強多了。
行在裡都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漢子,草原上沒有廟堂裡那些審慎規矩,加上今兒祁人贏了蒙古人,皇帝親自封巴圖魯,益發的興致高昂。中帳裡的爺們兒沒了忌諱,一個個放開嗓子說話猜拳,場面熱鬧喧囂。
隔一會兒一列太監魚貫進來,手裡託著托盤,盤裡放銅盞。腥紅的鹿血映著明晃晃的杯子,剛放出來的心頭血,在寒冷的夜裡隱約發散著熱氣。喝鹿心血是每回秋獮必有的一個環節,這東西除了壯陽補虛,還有很多別的療效。比方治腰痛、治心悸、治肺痿吐血等等。皇家園林裡有專門圈養的梅花鹿,就是防著主子要用,好隨殺隨取。
榮壽從托盤裡把皇帝的那份端出來,鹿血一般是熗酒喝,但在圍場上活殺,基本是一口血一口熱黃酒這麼交替著來。素以瞥了眼,九龍盞裡還混著零星的血沫子。成簇細密的氣泡堆疊起來浮在面上,光看就覺得血腥氣直衝天靈蓋。她有點犯惡心,調開視線看別處,那些胸前垂著白狐尾,一身精悍之氣的蒙古王爺豪氣,沒有半分遲疑,端起來一口就悶了。杯子離了嘴,立馬變成血盆大口。
她胃裡九轉十八彎,幾乎要吐出來。再瞧瞧皇帝,到底和那些蠻夷不一樣,他喝血也可以喝得很優雅。一手捏杯耳,一手托杯底,簡直像在品佳釀。間或嘬口熱騰騰的黃酒,不知是血氣旺了還是酒勁到了,兩腮漸漸有些泛紅。
功論過了,賞行過了,鹿血也喝過了,勇士們接下來有什麼樂子,皇帝基本不會再參與。眾人知趣,酒過三巡都退出了行在。
在帳裡呆久了面酣耳熱,打起氈子迎面一股冷風吹來,酒立時醒了大半。恪親王還在惆悵,看見小公爺一把逮住了這位大舅哥,“我問你個事兒。”
小公爺遲遲看他一眼,“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們家姑奶奶不是絕色,收拾收拾能瞅兩眼的那種。唉,我不求你多愛戴她,瞧著她沒爹,多顧念就成。”他對天挺著胸脯,兩手反背在身後,聲音像跌進了甕裡,“本來還盤算著自己討恩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