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拋棄的事實,讓她更受困擾的是她居然掉進了年長且有權勢的男人和年輕無知的女孩之間由來已久的陷阱。她並沒有那麼小,應該知道得更清楚,不免為自己的輕信感到無地自容。
湯姆昨天幫了她。他對人的看法是那麼客觀,也許是因為普通凡人的罪孽和他們在工作中不得不處理的邪惡沒什麼兩樣。
在開車去羅伯特·布魯克斯家的路上,貝基想起多年前第一次遇到湯姆時的情景。當時湯姆是雨果·弗萊徹一案的高階調查官,他在倫敦警察廳加入他們的小組時似乎悶悶不樂的,她只能猜測是因為他剛離婚。但他是那麼熱情,真正激勵了小組成員。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悲傷並沒有消退,激情卻消退了。她開始注意到他身上有一絲之前沒有的玩世不恭,她從未完全明白——儘管,可能是沒能解決一起備受矚目的案子給他造成的打擊。他之前的清醒似乎不見了,但對工作倒是一如既往地熱情。
她為什麼沒有愛上他?貝基用鼻子輕蔑地輕聲哼了哼,那要容易得多。在你能得到某個中年、已婚、唯一的興趣就是滿足自己、玩弄女性於股掌之間的男人時,你怎會愛上一個個子高大、相貌英俊、一看就知道很會關心人的單身男人呢?
她把車轉向通往布魯克斯家的那條狹窄的林蔭道上。每一棟房子的獨特風格,以及它們以略有不同的角度對著那條狹窄、彎曲的馬路,坐落在所屬的土地上的樣子,使得這條林蔭道成為郊區街道中較有情趣的一條。儘管十分喜歡這個地方,但一想到要面對羅伯特·布魯克斯,貝基就微微發抖。她把車開上車道時稍稍放鬆了一下。
儘管一天前幾個鄰居告訴了她布魯克斯夫婦倆的車通常都放在他們寬大的磚瓦結構附屬車庫裡,但羅伯特的捷豹還在車道上。她很高興今天沒有聽到那可怕的挖掘機聲音,不過還是能看到那個大傢伙仍在鄰居家門外。也許他們覺得週日早上還是不要吵到大家為好。
貝基事先接到了訊息,得知昨天晚上沒見到奧莉維亞·布魯克斯回來。她開啟車門,四周靜悄悄的,只能聽到樹上的鳥叫聲以及遠處割草機的聲音。有個房間的窗簾是拉開的,她知道那是羅伯特和奧莉維亞的臥室,於是沒有感到太多愧疚地拿起了金屬門環,在金屬門上重重地敲了三下。
貝基一邊等待一邊轉身背對著門,目光投向馬路對面的那棟房子。透過樹木和灌木叢,從那裡可以看到這邊的車道。住在那裡的普雷斯頓太太,如果貝基沒記錯,昨天給他們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資訊。貝基知道是為什麼了。那位好心的太太站在窗子後面,但她似乎沒有意識到,從客廳後面的露臺玻璃門透過來的燈光正清晰地把她的身影勾勒在前面的網眼窗簾上。貝基兀自笑了,把身子轉向羅伯特家的前門,又砰砰地敲了幾聲。
還是沒有人應答。
混蛋,她想。也許他在沖澡或幹什麼,也有可能不打算理她。
車庫旁邊那條通往後花園的狹窄小路,無疑就是普雷斯頓夫人走過去檢視布魯克斯家車子的小路,貝基決定去調檢視看。經過車庫的時候她朝裡面瞥了一眼,想看看奧莉維亞的車還在不在,並毫不吃驚地看到它就待在上次看到它的地方。湯姆曾做過一項有趣的觀察,他說,對於一個有三個孩子、三個孩子中至少有兩個必須坐在兒童座椅上的女人來說,兩門的甲殼蟲是最瘋狂的選擇。這是否說明奧莉維亞是個不喜歡深思熟慮的魯莽女人?
繞過車庫後面時貝基看到一扇門,上次來訪時她得知它通往一個雜物間,再往後是廚房。她拉了拉門把手,但鎖上了。她接著往前,走到房子後方。清晨的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門湧入寬大的廚房。這正是貝基夢寐以求的廚房——既能在裡面做飯,又能在裡面吃飯,甚至還有一把舒服的椅子,可以蜷坐在上面讀書。作為一個房間,它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