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如賀泓勳所料。當厲行、賀熹和夏知予一見面,氣溫就開始急速下降。原本和隊友說話的賀熹唇上笑意仍在,眼神卻冷。厲行直接就沒好臉色,甚至吝嗇回應夏知予一個眼神,投向賀泓勳的目光,清晰地聚整合一個碩大的問號,其中隱含的譴責之意更是無法忽視。
牧巖將一切盡收眼裡,低聲對賀泓勳說:“有點暗潮洶湧啊。”
看了眼厲行,賀泓勳回答,“這是給你面子。”
在牧巖和賀泓勳低聲交談的時候,厲行望向賀熹,沉默地凝視著她的眼睛,彷彿在破譯一道情感密碼。賀熹沒有迴避,用一種沉靜而思慮的神態看著他。視線在空中交凝,莫名的,她的心尖一顫,胸臆間忽升某種共鳴和感動的情緒。該來的總是要來。賀熹如是想。
自然不會錯過厲行和賀熹旁若無人的眼神交流,夏知予心裡那縷不可言喻的不暢愈發濃烈,然而身為臨時教官,她極力控制著情緒,不想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於是,在賀泓勳簡單又很官方的介紹後,她故作平靜地為參訓人員授課。
身為輕武器專家,夏知予對武器的瞭解肯定不在話下,而男人對武器的偏愛可以說是天生的,所以這兩個小時的課程相比厲行執教的體能消耗極大的訓練,可以說是輕鬆又愜意的。尤其當夏知予介紹完一款武器進入試用環節時,警員們更是躍躍欲試,爭先恐後地上前。惟獨賀熹始終默不作聲,彷彿周圍一切的人和事都與她無關,淡漠又茫然的表情令卓堯懷疑她根本沒有聽。
當課時進行到最後,老虎提出希望能見識見識狙擊步。得到賀泓勳的同意後,助教去武器庫取來了狙擊步。夏知予簡單講解過後,以例行公事的口吻問道:“有誰想試試?”
老虎自然當仁不讓,不費吹灰之力就命中了一百米靶,他難掩興奮地說:“真是好東西,瞄準鏡裡的一百米靶就像在眼前,後坐力也很小。”然而沒高興上兩分鐘,接下來的百八米靶他就脫靶了。老虎不解:“怎麼回事?在瞄準鏡裡裡看就像一百米靶的感覺,怎麼會脫靶呢?”
夏知予彎唇一笑,故作神秘地問:“有誰知道原因嗎?”話似乎是對全體警員說的,但目光卻落定在賀熹沁出細汗的臉上。
外人看來或許只是因為賀熹全程沒有參與互動,但知情的人都清楚夏知予有意的為難。畢竟照常理說,賀熹根本接觸不到狙擊步,對於這款步槍的效能、優缺點是不可能清楚的。可依賀熹要強的性子,讓她當眾向夏知予低頭,無疑就是打她的臉。
任由夏知予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賀熹始終保持置身世外的姿態。哪怕連隊友都意識到夏知予目光中的犀利,她仍舊毫無反應。反觀夏知予,站在佇列前的她,完全沒有進行下一個程式的意思,像是要死磕到底。
見兩相僵持不下,牧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就在他準備啟口的時候,被賀泓勳一個看似無意的動作制止了。而同樣欲站出來說話的厲行也在下一秒接到了賀熹名為阻止實為警告的眼神。於是,他抿緊了唇,站在原地沒動。
終於,夏知予沉不住氣了,她打破沉默點名道:“賀警官。”
她的聲音在空氣中散開,賀熹清澈的眼眸裡忽然有了絲笑意,無奈自嘲的那種。
夏知予美麗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她說:“能告訴大家射擊八百米靶直接脫靶的原因嗎?”
賀熹配合著夏知予粉飾太平。她照規則應了聲“到”從佇列中站出來。然後,步態平穩地走向老虎,用貌似纖纖卻有力的雙手拿過狙擊步仔細看了看,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熟練地拆卸開來。動作間,有種巾幗不讓鬚眉的帥氣的利落。
拆卸的同時,賀熹語氣平靜地敘述:“這一款槍採用十倍率的光學狙擊瞄準鏡,同時具備微光瞄準功能,所以射擊一百米靶時,瞄準鏡裡的靶子確實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