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沒結婚,咋叫小老婆?說多了法官還不耐煩,怪我想不通。倒過來,法官還苦口婆心地勸我……” 馮小檬侷促地一句一句說話時,孫以達示意她別盡站著,到屋裡去坐,他要她進大房間,可她執意地走進了自己的小屋。小屋裡只一把椅子,他們只能在床沿上坐著。 坐下時,孫以達給她倒了一杯茶,讓她喝口水,慢慢說。 “法官怎麼說?” 馮小檬苦笑了一下說:“說千道萬,法官就是一句話,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說他有的是錢,只要不離婚,這錢再多也有我的一份。況且還有娃娃呢。” “你就聽法官的了?” “哪裡,說到娃娃,我心一軟,就被法官看出來了。他甩著手說,你放心,我去教育他,我去訓他,讓他回心轉意。唉,事情就那麼樣子拖下來了。” “你這一拖,”孫以達仰起臉來,長長地嘆息一聲,“我就慘了。” “我曉得、我曉得,我沒怪罪你啊。”這一回,輪到馮小檬反過來安慰孫以達了,她向他挨近過來,雙手摟著他說,“時間拖得越長、越久,我猜得到,你終究是要成家的。省城裡的漂亮姑娘那麼多,你還能牽記著我?” “一開始回來時,我想你的。”孫以達說的是實話,他和馮小檬的關係,僅僅一個想字,也是概括不了的。“時間久了,我也絕望了。”  
下篇:省城(9)
馮小檬似安慰他一般吻了他一下說:“你結婚,我是想到了。可我沒想到,你娶的會是這麼個女人。” “咋個了?” “一個病殼殼,那麼瘦。” “她原先瘦是瘦,沒病。” “看得出,她的病不輕。” “休息得好,小心護理。就不要緊。就是……” “就是啥?” “不能有夫妻間那種事。” 馮小檬的雙眼驚愕地瞪大了:“怪不得,你們至今沒個娃娃。” 孫以達長嘆一聲:“是啊。” “以達,離開泗溪以後,我也好久好久沒那種事了。” 孫以達向她點點頭。 馮小檬哽咽著說:“我們都是苦命人。” 孫以達不答話,只是抬起眼睛看她。她的雙眼睜得大大的,凝神瞅著他。淚光在她的眼眶裡閃爍。 “後來又咋個把婚離成了?” “拖了幾年,我總算明白了,他要的不是夫妻名份,他是怕我離成婚,分去他的一半財產。”馮小檬不屑地努著嘴說,“我去問法官,是不是這麼回事?法官預設了,我就說,只要離婚,財產我可以不要那麼多,我憑我的勞動過日子,我要那麼多錢幹啥子。嘿,找準了脈絡,婚就離成了。” “你把財產放棄了?” “得了幾萬塊錢。說真的,我得的,也是幫他經營山塘養魚應得的錢。我一心想的,是離開他,到省城來找你。” 孫以達遺憾地哀嘆說:“陰差陽錯,時間拖得太久了。” “離成婚,我連泗溪孃家也沒回,跟著鎮街上在省城裡打工的姑娘,一趟就跑來了!” “來以後住哪裡?” “和打工的姑娘們在合租的房子裡住下,就去保姆介紹所登記。哎呀,這一套那些姑娘們都熟悉。” “你咋個沒來找我?” “咋沒去,我去過你那個單位了。” “我一點兒不曉得。” “你是不會曉得,我一說我的兄弟託我給你捎一句話,那個在大門口碰到我的人就說,你在門房等一等,一會兒孫以達的妻子就下樓。我還等啥呀,我曉得你結婚了,我的巴望全落空了。” 孫以達說:“你應該先打一個電話。” “打電話有啥子用?” “至少可以先見個面。” “那一陣,我腦殼裡全亂了。” “不怪你。” “也真叫我們有緣,保姆介紹所,偏偏就把我介紹進了你家。童玢玢還一眼就把我相中了。” 孫以達也不得不承認:“我們真像命中註定的。” “你實話告訴我。”馮小檬雙手扳著孫以達的肩,眨巴著一雙眼睛,一字一頓地道,“你到泗溪以前,和她好上沒得?” “沒得,”孫以達正色道,“和她完全是從泗溪回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