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嚥了口唾沫,有些失望看到的不是那身紅衣。他盯著對方的斗笠片刻,確定在這個人身上感覺不到惡意才緩下心跳,學著曾經從江湖人口中聽到的說法猶豫道:
“前、前輩叫小子上山什麼事?”
看出他已經安定下來,斗笠人按住他肩膀的力道便鬆了些許,抬起手拍了拍:“我讓你子時來,卻沒想到正遇上這場鬧劇,好在你沒事——小子,你我昨晚相遇也是有緣,我看你身體不錯,有沒有興趣學武?”
第20章 十、
十、勝叔
學武?
甫一聽到這句話,楊蓮亭並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的看著他。
斗笠人看出他的詫異,紗帽微動似是在笑,又重複了一遍:“願不願意隨我習武?”
這回聽明白也反應過來了,楊蓮亭頓覺口乾舌燥,那個世界離他太遠,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有機緣學到那些高來高去的本事——就像那個人一樣。
少年的反應並不在斗笠人的意料之外,他收回放在對方肩膀上的手,負於背後道:“你若想學我便教你,不過有三個條件。一,不得將我的存在以及你我認識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至親好友;二,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輕易透露你會武一事,必要時若是自救,決不能心慈手軟;三,終生不得背叛。如何?想學還是不想學?”
這三個條件雖然古怪,卻不難做到,而且從之前這人動手的情況來看,斗笠人的身手顯然不是常人可比,楊蓮亭雖然木訥卻不笨,如此機緣在眼前,傻子才會拒絕。當下他便下定決心雙膝著地,行禮道:“師父在上——”
“且慢!”斗笠人卻伸手阻止了他的動作,搖頭道:“我收下你是緣分,但卻不喜歡這個師徒之名,你不必拜我為師。”
楊蓮亭聞言一怔,想起父親生平的教誨,搖頭道:“天地君親師,師為長者,禮不可廢。既有師徒之實,蓮亭便不可無禮。”說罷固執的磕了三個響頭。
斗笠人聞言沉默片刻,道:“真不知你跟誰學的這般迂腐性子,我不喜歡,罷了,這些我慢慢教給你就是。你以後也不必喚我師父,便叫我——勝叔吧!”
“是,勝叔。”楊蓮亭畢竟還只是個少年,父親自小的教育令他略顯刻板,卻還是有著少年人的活潑心性。依著他的說法喊了一句後,心道這人說法還真多。這麼一想,不知怎的竟覺彼此間距離更近了一步。
師徒之禮既成,斗笠人便點了點頭,道:“習武重在基礎,我之前看過,你根骨穩健,顯然是自小做活鍛煉出來的,只是基本功還是要練習。你我只有晚上能見面,自是不能耽誤睡眠——這樣,為師先教你一套吐納功夫,白日裡,你可藉此在平日做活時鍛鍊基本功,一舉兩得,如何?”
這些楊蓮亭從沒接觸過,自是勝叔說什麼便是什麼。勝叔見他同意,便招呼他在旁邊伐木剩下的樹墩處坐下,一面講解一面比劃,將一套精妙的功法自淺入深分析給他。
這種方式倒並非他首創,事實上百家武學當中不乏從生活悟出的,有人擬事,有人擬物,方向不同,道理卻是殊途同歸的。
武術一道,雖是突破自身極限強身健體,但也是要遵循自然規律的。五禽戲化自五種動物,獨孤九劍講究無招勝有招,太極來源於天地之變化,無一不是人與自然的結合,似如今勝叔將基本功的鍛鍊溶於楊蓮亭平日所做的雜事,不過也是遵循了這個方式罷了。
只不過,能夠做到這一點,將招式完美的化入生活,若非對武學有著極深的體驗,本身也曾做過類似的事情,是不可能演化如此完美的。可惜楊蓮亭不知道此事,自然也無從判定勝叔的武功究竟有多精妙,只是對方教什麼便學什麼罷而已。
如此一個教一個學,不知不覺兩個時辰便過去了。楊蓮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