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我們南安平司有一套刑具。這一套刑具很簡單,不過是一條繩子連著五個鐵爪。施刑的時候,就讓犯人俯身趴在地上,扒光他身上的衣服,然後飛出鐵爪,再用力一扯,有時候扯出一塊皮,有時候會扯出一塊肉,運氣好的時候,還能連帶著扯出幾根筋,不過,卻不會傷到骨頭。這一種刑罰,也有個名堂,喚作‘青字五爪’,與他們北安平司的‘青字九打’原本齊名。只是,那‘青字九打’被先前的孫勳用得多了,風頭卻蓋過了我們的‘青字五爪’,想起這個事,我這心裡……就來氣啊!”
趙勇聽得心中極其不適,當即斥道:“裴才保,你到底要講什麼,你們青衣衛的刑具,本官可沒工夫聽……”
裴才保又喝了一口茶,淡然笑道:
“看來,趙大人是一個急性子呀,本司也就不同你繞彎子了。你可知道,本司是如何讓令郎招供的嗎?本司就是把方才與趙大人這一番話,跟令郎講了一講,然後只是搖晃了幾下鐵爪,令郎只不過聽了幾下‘青字五爪’的聲音,便把本司所要的話,盡數招了出來。可惜呀,直到目下,這麼好的一套‘青字五爪’,卻沒機會在趙公子身上用一用……”
趙勇聞聽此語,直氣得臉色發青,渾身已不禁微微發顫。他霍然起身,手指著裴才保,嘶啞著嗓子低吼道:“裴才保!你……你敢!”
裴才保悠然嘆道:“咳!趙大人說的對呀,你是三品的侍郎,本司未得天子的明詔,自然不能對你動刑。不過,令郎身上好像沒有半分功名啊……只是區區一個殺人犯而已,本司想怎麼用刑,便怎麼用刑。趙大人公務繁忙,自可拍拍屁股走人,本司絕不會阻攔!只不過,趙大人若就此走了之後,至多一個時辰,你這寶貝兒子,可不單單是瞎了雙眼,他這一身的皮肉,恐怕……就沒一塊是完好的嘍!”
聽了裴才保這一番慢悠悠講出來的話語,趙勇卻不由得頹然倒在了木椅上。他此時再也找不見初來之時的那一股逼人氣勢,只剩下一個做父親的滿臉哀懇乞求之色。他躊躇了半響,方才無力的問道:“裴千戶
,要怎麼做,你才能不為難我兒?”
裴才保不禁哈哈大笑,已是忍不住地滿臉得意之狀。他朝門邊的楊文炳揮了揮手。楊文炳便又取出了一張早已寫好的供狀,交到了趙勇的手中,又拿來了筆墨與印盒。
“趙大人,你只需在這張供狀上簽字畫押,摁上你的手印,本司答應你,非但不會對令郎用刑,今後,還會好吃好喝地養著他……”
趙勇拿起供狀,只是看了幾行,便已明瞭上面寫著的都是自己與蕭一鴻行賄受賄之事。他知道一旦自己在這張供狀上簽字落筆之後,就不知要有多少人因此蒙難,而自己一生的榮華富貴,也會付之東流,甚至於,他趙家滿門都會受到連累……
“裴千戶,這個字我會籤,只是,趙某還有一個請求,能不能先讓我看一看犬子?”趙勇再次抬起頭看著裴才保,這一次,他的眼神中,已然全是一個慈父的殷殷期盼。
“當然可以,不單單是今日,以後,你隨時都可以來這裡看你的寶貝兒子。不過,你得先……”裴才保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握筆寫字的動作。
趙勇把心一橫,就在供狀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又摁了手印。他心道先簽後籤都是一樣,如今自己落得這麼一個下場,也怨不得別人,所有的事情,沒有人逼迫,不都是他自己做的麼……
裴才保收好供狀,便命楊文炳帶著趙勇去了另一間密室。趙小剛正關押於那間密室之中。
趙勇跟著楊文炳進了密室,只見自己的兒子被綁在一張木椅之中,雖然滿面驚恐之色,所幸並未受傷。
“小剛……”趙勇疾步而前,一邊摸著趙小剛的額頭,一邊柔聲喚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