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渴了就喝島中的泉水,餓了就去摘樹上的野果,大海中有著數不盡的魚類,他只要長劍一揮,就能取來一條大魚,或水煮或燒烤,吃得不亦悅乎!
魚肉吃膩了,海邊的岩石旁,還有許多的貝類、蝦蟹、龜鱉等等,都可以抓來烹煮,滿足他不同的口味所需。
島上不時還會竄出一些野兔、小獐、小鹿之屬,徐恪偶爾也會打上一隻,用海水清洗浸泡之後,在升起大火燒烤。他每一次烹製食物,香氣都會引來那隻赤尻馬猴。自然,徐恪也不吝將這些食物與馬猴分享。
日出月下、潮起潮落,徐恪已不知在海島上呆了多久的光陰。好在,有那隻赤尻馬猴的陪伴,徐恪倒也不致太過寂寞。
這之後,無論徐恪走遍了島上的每一個角落,都未見皇帝李重盛與那位紫衫女子的身影,連那一晚所見的幾間屋宇,也一併消失。
徐恪久居海島,閒來無事,他便用長劍砍下林木,又割來許多粗大的藤條,為自己建造了一間簡陋的木屋。他小時候在江南農村長大,見過木匠們造房,他用巨木做梁,細木做椽,又用藤條將木頭纏繞,屋頂覆蓋了樹枝與芭蕉葉。如此一來,每逢下雨天,徐恪總算有了一個躲雨的地方。
徐恪有了木屋之後,也就有了一個家。之後,他又不斷將木屋加寬加固,又用木頭給自己打造了一張簡單的木床,上面撲上草葉,晚間躺在上面,倒也睡得怡然自樂。
他有好幾次,將他在島上的唯一朋友,那隻赤尻馬猴請到了自己的木屋內。他希望馬猴從此能與他一道生活在屋子裡,也免得再受那風吹雨打之苦。不過,赤尻馬猴對他“吱吱”連聲之後,依然跳躍而去。看來,那猴子的天性,還是喜愛縱躍于山野之間,除了對徐恪烹製的食物慾罷不能之外,其它的倒也不甚在乎。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又不知過去了多少光陰。有一日,徐恪對著泉水自照,忽見水中露出了一張蓬頭垢面、鬍子邋遢的臉面。他一時大驚之下,急忙向身後望去,卻哪裡有半個人影?
頓了一頓,他又望向水中,不覺啞然失笑,水中那個蓬頭垢面之人,不正是他自己麼?這一連十幾個月下來,他已然變作了一個滿頭長髮,鬍子也生得老長的邋遢漢!
無奈之下,徐恪只得又取出背上那柄破劍,割去了頜下鬍鬚,修剪了一番頭上的亂髮,又找了一處水潭,痛快了洗了一個澡。
當晚,海島上無星無月,只有大雨滂沱。徐恪躺在裝滿草葉的木床上,睡得正香,驀地額頭一痛,又被一個“硬物”砸得驚醒。
徐恪急忙一個翻身坐起,他看了看床上的椰子,對著床前剛剛進來的赤尻馬猴苦笑道:“猴兄,你要同我玩,不能明日白天麼?這大半夜地,何必又用一個椰子砸我?”
赤尻馬猴手指著屋外,口裡“吱吱”連聲,好似在叫喚徐恪,讓他跟著自己。馬猴隨即便縱身一跳,往屋外行去……
徐恪揉了揉惺忪睡眼,只得跟著那赤尻馬猴走出屋外。這一人一猴在漫天大雨中快步而行,大約走了一頓飯時辰,徐恪驀地瞧見遠處又傳來一陣燈光。
“咦?又是幻象……”徐恪心中一喜,立時大步往前,來到了距離燈光不遠處。
他心中猜測不錯的話,這幻象中應該會出現昔日的那位紫衫女子。他在海島上呆了起碼有一年多的辰光,委實有些孤寂,縱然是幻象,他也盼望著能再次見到那位紫衫女子。
這時,雨夜中忽然傳來“哇!”的一聲小孩的哭喊,徐恪不由得甚感驚奇。他心道在這樣一個瓢潑大雨的夜晚,哪裡來的小孩哭聲?
他疾步走到那幾間亮燈的屋子前,透過窗戶,只見屋子內床幾甚是凌亂,一位衣衫單薄、頭髮散亂的青年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小孩,正嚶嚶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