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來了小瓷罐,顫顫巍巍地掀開了他身上的大氅,目光落在那臀部上,只覺得臉頰滾燙。
“你自己把袍子撩開。”她聲音不由自主多了幾分顫意。
袍子底下,便是用紗布蓋著的傷處。
見嵇堰半晌都沒有動作,瀅雪暗暗鬆了一口氣,他要是放不開,可怪不得……
心頭的想法戛然而止。
靜默了半晌的嵇堰,徑直撩開了袍子。
瀅雪什麼都沒瞧就嚇得閉上了眼睛,她還是放得不太開。
傷在胸口她都能說服自己,可男人的臀部,她下不了眼。
她放下了藥罐子,霍然站起,道:“我喚洛管事來!”
說著,她拔腿就跑,去喚了洛管事。
看著人跑了,嵇堰無奈搖了搖頭,一嘆:“這般怕羞,可如何是好……”
要是沒傷在身,倒是可以先慢慢地肢體接觸。
但現在這副樣子,若不想出醜,怎麼都得休養個幾日。
上了藥不久,瀅雪才回屋,面上也恢復如常。
她把斗篷脫下,掛在架子上,斂了斂裙角在長榻旁坐下,開口道:“方才在外頭遇見了三妹,她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問我父親的事,我搪塞了過去,但估計也只是瞞得一時。”
嵇堰拿著一本書看著,也不怎麼在意。
“阿沅現在喜歡你這個嫂嫂,沒問過我,她不會與母親說。”
見嵇堰都這麼說了,瀅雪也不在意,反正有他兜底,他不肯,嵇老夫人也趕不了她父親離開。
“還有,她說公主府給她送來了冬日宴的帖子,我方才也收到了一樣的帖子,”
嵇堰驀然闔上了手中的書,臉色一沉,眼神隨之凜冽。
瀅雪嘆了一息:“這冬日宴怕是試探。姑嫂若都不去,榮華長公主便會認定我們已經懷疑到了她身上。”
嵇堰黑沉著臉揣測:“若去了,便造出意外,假扮賊人挾持家眷脅迫我與你父親交出手中的東西。”
八、九不離十了。
“其實三妹尋個由頭不去,我去便可……”頓了一下,瀅雪定定地看著他,問:“你希望我去,還是不去?”
嵇堰若是想讓她去,她也會冒險赴宴。畢竟,這不是為了旁人,而是為了她的父親。
嵇堰眉眼一沉,側身看向她:“那你覺得我是會讓你去
() ,還是不讓你去?”
瀅雪搖了搖頭,如實應道:“不知。”
“榮華長公主底下養了一十幾個面首,其中有好些個不是善茬,你這閨閣出來的女子,哪裡鬥得過?去赴宴,無疑是自入虎口。”
“我明知那是虎口,還能讓你去不成?”
瀅雪看著他:“若是都拒了,無疑是撕破了臉。”
嵇堰把合起來的書隨手扔到了一旁。
“我草根出身,別的沒有,有的就是一身膽量,撕破了臉,那迎難而上就是。”
瀅雪唇角多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心裡也有了數,說:“那我便以父親與夫君都受傷了,怕愁緒擾了冬日宴的興致,就不去了。而三妹年紀小,膽量也淺,一個人去赴宴恐會鬧笑話,也就不去了。”
冬日宴,瀅雪和嵇沅都沒有去赴宴。
便是沒有赴宴,也聽說了一些關於宴上的閒言。
比如,散宴後,大部分的貴眷在神不知鬼不覺間被人擄走了。
其中包括回駙馬府的長公主之女,還有安州郡王府兄妹一人。
被擄走的人有八人,訊息一出,聖人震怒,遂派禁衛軍在城中逐戶搜查。
戚銘鴻也聽到了這訊息,因懷疑追殺自己的死士是長公主派來的,加上昨日瀅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