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藉以關心考生的名義,請他們喝茶。
喝茶之間,大談聖道儒學。
最後話題轉到最近的貢生圍堵鎮撫司衙門這件事上。
黃錦主要說了三個方面:
一是最近北京朝堂有人強硬派在主張將500貢生全部抓起來,將發起人也全部抓起來。
二是旁敲側擊地痛斥了溫體仁的卑鄙無恥,是不可不扣的大奸臣。
三是聊了北方五省新政的事情,“鞭辟入裡”的分析了新政的種種弊端,將弊端放大化。
黃錦是三條可謂都抓住了復社成員的心。
第一條就是製造恐懼感和焦慮感,讓他們知道他們現在已經處於很危險的地步了。
第二條就是告訴他們敵人是誰,是溫體仁,正月初一就是溫體仁把人抓緊去的。
第三條就是告訴他們,其實許多人都是反對北方五省新政的,雖然現在還在別的省推行,可遲早會全國推行,到時候就是貪官遍地,民不聊生了。
復社成員都年輕氣盛,理想主義者,怎麼會是黃錦這種官場老油條的對手?
被一頓分析後,就感覺黃錦說得都對,咱們要聯合能聯合的力量,反對奸臣,反對五省新政。
要讓聖道儒學的門徒們,用道德和正義來喚醒被矇蔽的天子。
想到這裡,方以智感覺熱血沸騰。
楊延樞道:“我覺得不對勁,定生,此事咱們還是去找你父親商量商量。”
定生是陳貞慧的字,陳貞慧的父親是南京吏部侍郎陳於延。
“你擔心什麼?”
“我擔心我們這些人成了別人的棋子。”
眾人便去找陳於延。
陳於延只說了一句話:東林書院現在也在辯論國子監案和北方五省新政。
二月十五日,北京城,晴。
乾清宮外,跪著一大片一大片官員。
他們只有一件事:請求皇帝立刻釋放南京鎮撫司衙門裡的國子監貢生。
為什麼?
因為現在南京城的科考已經因為這件事被耽擱了。
崇禎四年是四年一度的科舉大考。
什麼叫科舉大考?
就是靠進士的考試。
在什麼時間呢?
二月初九、二月十二日和二月十五日。
這是大明朝春闈的時間。
而今天就是二月十五日,會試的最後一天。
北京的科舉考試在順利進行,可南京的會試現在處於停滯狀態。
現在已經陷入到一種僵局中了。
崇禎不鬆口,任由大臣們怎麼求情,絕對不放人。
大臣們也扛不住了,這樣下去,估計整個東南都要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