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出現的太突然了。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明月樓,一座奢華的樓宇。
進出這裡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
一個討要薪水的人,怎麼能進入這裡呢?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而如果仔細觀察那個人,就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他身上穿著一件長衫。
在過去的舊時代,長衫是讀書人穿的,是上層階級穿的。
普通老百姓,那叫布衣百姓,穿的是方便幹體力活的布衣。
而在這個時代,隨著民生的發展,階級的壁壘被打破,一些普通老百姓也能買長衫,也買得起長衫。
不過,老百姓平日裡依然不會去買。
就像21世紀的許多人不會天天穿著西裝一樣,除非賣保險或者賣房子。
而這個人,面板曬得黝黑、粗糙。
不過他將頭髮梳的很整齊,他的長衫色澤不算好,屬於平民貨。
但為了掩去廉價感,外面披著一層薄薄的絲綢外杉。
他的年齡大概在十八歲,不像一個簡單的工人,但有幾分書生氣,應該是一邊讀書一邊務工。
張凡猜測的沒錯,這個人的確做了一些準備,才能進入這裡。
首先,那100兩一張的門票,就杜絕了大多數人,只有富豪才能消費得起,更別說普通的工人了。
而他的那100兩,是他跑遍整個外灘,找無數人幾文錢幾文錢湊出來的。
當然,很久沒有發俸祿了,幾文錢對那些人來說,已經是全部家當。
那些包工頭、資本家,為了有勞工用,最多給他們飯吃,保證他們不餓死而已。
其餘的錢,是這個人一個字一個字寫文章,賣出來的錢。
他原本可以利用這些錢,自己去做點小生意,即便不做小生意,也可以離開工地,自己安穩的生活,餘生讀書、考學,繼續寫點文章,一步步積攢。
但他卻選擇了來到這裡。
他看起來有點營養不良,很瘦,但他的目光卻是如此的堅定,如同磐石一樣。
他跪在舞臺上,跪在陳圓圓前面那片空地上,他的樣子,與後面絕美出塵的陳圓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或許,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他大聲喊道:“請各位大老爺,為我們做主,我知道你們當中有衙門裡的官員,請你們聽聽來自底層的聲音吧。”
“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告狀無門!”
大廳內是短暫的死靜,空氣彷彿都凝固住了。
坐在下面,第一排的顧常輝面色陰沉,他霍然而起,大聲喊道:“來人!將這個賤民拖出去!”
他此話一出,站在門外面的大漢們便魚貫而入,朝這邊快步走來。
坐在那裡的陳圓圓說了一句:“顧公子,來者是客,要不聽他說完?”
顧常輝說道:“陳圓圓,注意你的身份。”
在場所有人都坐在下面,沒有人說話。
衣著華麗的女子們,用驚恐、厭惡、嫌棄的眼神看著那個人,彷彿那個人和她們待在一個地方,都弄髒她們一樣。
而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們,則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沒有人站出來為他說話。
背叛階級的個人的確存在,但那是極少數。
在場的,沒有人願意做那個背叛階級的罪人。
如果他們有人站出來了,就是與全上海的權貴為敵。
替窮人討要俸祿,在資本家眼裡,都是不得好死的叛徒!
大漢們狂暴地衝過來。
那個男子,應該說是少年,朝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