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旬,武昌城的人經常可以看見一隊隊人馬從街頭快速小跑過。
那三十二名被處斬的官員,除了腦袋搬家了以外,還被抄了家。
並且家屬全部在接受進一步調查。
凡是參與貪汙、結黨營私者,全部被拖出去砍了。
往日一個個榮華富貴、趾高氣揚的少爺小姐們,如今貴氣不在,要麼被調查,要麼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
每天都有人頭在草地上打滾。
至於沒有直接參與進來的家屬,也就釋放了,但其後人用不得公考。
六月十一日,麻城縣。
麻城知縣張合在衙門裡數錢,最近劉忠全又送來了1000兩。
他嘴裡的笑容還沒有合攏,就聽見外面傳來聲音,正惱怒誰敢在知縣衙門鬧事,把銀票收好,打算出去看看。
剛走到門口,門就被踢開了。
“什麼人!敢擅闖知縣衙門!”
“麻城知縣張合,我們是省廉政督察府的人。”
另一邊的人說道:“我們是錦衣衛。”
張合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錦衣衛便將他的官帽摘了,然後抓住頭髮就往牆上撞。
撞了五下,撞得張合頭暈目眩。
“張知縣,我們現在證據確鑿,你勾結劉忠全,賄賂黃州府通判趙成至,承宣布政使司左參政黃連平,草菅人命。”
張合還一臉懵逼。
“現在依法逮捕你。”
“冤枉啊,冤枉……”
張合剛喊出來,又被敲碎了幾顆牙齒,然後像一隻雞一樣被拖了出去。
與此同時,劉三剛收完一批糧食回來,剛到劉家門口,就看見一隊人馬飛奔而來。
他正要逃跑,被圍了起來。
隨後,劉忠全等人被揪出來,送到了麻城南城門口。
城門口信任的知縣官員向所有人宣佈了張合和劉忠全的罪證後,幾刀下去。
等肅清湖廣省這一次的案件後,崇禎又給北京內閣寫了一封信,讓內閣深刻的總結湖廣省案和紀永平案。
並且將這兩次的案件細節全部記錄下來,印刷出來,分發全國地方官員,各省都必須寫總結。
這儼然要掀起一股官員內部整風運動。
六月中旬的大明日報頭條都是官員官員貪汙、作風有問題的文章。
其中批判言語之辛辣,讓一部分拿錢的官員整日惴惴不安。
這個夏天,有些人背脊是涼颼颼的。
有人落馬,有人則上位。
有黑暗的一面被揭露,就有好的一面被宣傳。
例如李家清被宣召入京配合都察院的調查。
例如唐子陵新上任,巡撫衙門的一把火燒得非常旺盛,讓北京城不少質疑巡撫新制的官員閉了嘴。
再例如,北京在六月十五日,正式開始鋪設鐵軌。
北京火車站的設定在海淀新區。
烈日之下,工程隊開始清掃路面,將雜草全部去除掉,並堆積碎石。
一隊隊工人用推車運來一塊塊木頭,將木頭埋在碎石之間。
第一批軌道從北京製造局裡被託運出來,運到現場,開始嫁接在木頭上。
這個過程,在21世紀的人看起來其實很粗糙。
但是在17世紀,已經是一次極其大膽的嘗試。
用皇帝自己的話來說:先去幹,幹了再說,幹不好再調整,不要想著一口氣能把事情做得完美。
做一件事有一個不變的規則:做完一件事比做好一件事更重要。
只有做完一件事,才能站在整個事情的格局之上做總結,系統性完善和最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