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鳥我的眼淚和離家威脅,先吊起來打一頓再說。”
“打小黑?”秦關終於找到開口機會。
打狗的人,真的很冷血,他同意。
“打我啦!打小黑幹什麼?”和爹親頂嘴的人是她,又不是小黑。
這麼說來,朱老爹還算明理嘛。
“我爹拿馬鞭追著我打時,小黑死命咬住我爹的褲管不放,我爹被牠的忠心護主給深深感動到,所以就答應留牠下來。”她很快就跳到傳奇故事的結尾,潦草結束。
朱家未謀面的老爹,你也太容易妥協了。
看來這對父女,性子如出一轍,不愧是血親。
“你呢?”朱子夜仰起小腦袋,問道。
“我?”她的問句來得莫名其妙,他完全不懂她在問什麼。
“你沒跟你爹吵過要養小狗嗎?”
“沒。”秦關搖頭。發現小泉旁載浮載沉的一根枝極,他撿起打量,它削去枯皮之後,興許可以再做支小釵。
“你不喜歡狗嗎?”她印象中,自己周遭的同齡小孩都會在某一段童年裡,做出同樣的事!向爹孃發嗲,自己會好好替小狗洗澡、喂牠吃飯,保證不麻煩到爹孃,請求他們讓她(他)養條狗兒。
“不會。”不特別喜歡,不特別討厭。
“那你為什麼不吵著要養狗?”在秦關眼中仍算奶娃娃一隻的朱子夜,正值愛發問的年紀,問的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秦關沉默半晌,正在輕輕彎曲枝極,試試它韌度的雙手,啪的一聲,不經摺的枝極,應聲而斷,原來,枝極裡早已腐爛敗壞,根本沒有價值。他扔掉枝極的同時,回答她的疑問:“在我懂得吵著要養狗之前,我爹已經過世了。”
五歲的她,撒嬌和爹親吵著要養狗;五歲的他,卻是被後母拽著手臂,拖進嚴家當鋪典當換錢。
“哦……”她似懂非懂,沒有細膩心思去安慰失估的他,他的表情看起來也不需要任何人給予同情。她撓撓臉頰,稚氣笑了,“沒關係嘛,人都會死掉的,只有早和晚的差別。我爹是這麼說的。”她孃親去世那年,她爹抱緊她,在她耳邊喃喃低道。
秦關本以為她會送上一句“哦……我好抱歉”或是“對不起,我不知道……請你別介意,別難過……”云云之類的無用虛言,沒料到她卻說了一句……挺風涼的慰藉,要是心裡有傷的人聽到,無遺是補上血淋淋一刀,幸好,他沒有感覺,甚至,他同意她的說法。
人,都會死,只有早和晚的差別。
這句話,聽來多冷血,然而,它是一種體悟。
他已經忘記失去爹親那一天的嚎啕大哭,以及後孃一巴掌落在他臉頰,痛斥他這個累贅無用的討厭死小鬼,待在家裡只會浪費米糧的咆哮。“等我家小黑生小狗,我再抱一隻來送你。”補償他沒有養過狗的遺憾。“你喜歡白的黃的黑的還是花的?”她認真的神情,不像隨口說說而已,秦關本想拒絕,但她眼眸亮晶晶,害他什麼冷冰冰話語只能梗在喉頭,末了,他選擇了一句!
“隨便。”
“好呀,隨我的便,哪一隻最胖最可愛,我就抱哪一隻給你。”
她真愛笑,說沒兩句話就會呵呵笑幾聲,明明沒說什麼高興的事,她卻一臉眉飛色舞。
“我們該回去了。”他浪費太多時間在陪伴一個黃毛小丫頭。
“太陽都還沒下山哩。”玩樂都嘛要等夕陽沒入山頭,爹孃扯喉喊著要拿鞭子打人時,才準備拍拍屁股上的泥沙草屑,乖乖解散回家。
秦關不理會她沒玩夠的貪玩拒絕,徑自走向暴暴。牠張開眼,從草茵上站起,他輕拍牠的長臉,再轉身要去抱嘟嘴臭臉娃上馬,結果,她哪有臭臉?她跑得老遠,彎著身,追逐草叢裡的小東西,唇都快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