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個贊成的,只是問道勇哥在忙什麼的時候,才斷然反對了。
江惠芬飛快地瞥了關智勇一眼,深吸一口氣道,“螺兒說的不錯,我就是不喜歡他現在的職業。”
“奶奶,他是解放軍,有什麼不對嗎?”陸皓逸眨眨眼,一頭霧水道。
“有什麼不對?”江惠芬凌空指著關智勇道,“是大大的不對,他是現役軍人,你們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隨時要上戰場,隨時會沒命!他……他……剛剛從戰場上回來。”
“南疆戰事已經結束了。”陸皓思趕緊說道。
“結束了又怎麼樣?戰爭說打起來就打起來了,你能保證永遠不打仗。這不蘇聯和阿富汗又打了起來。他們搞政治的動動嘴,下面計程車兵不知道得付出多少的生命。”江惠芬充血的眼球,空洞地看著他們說道,“反正我反對皓思嫁給當兵的。你們不知道戰爭有多麼殘酷,我和你爺爺是從戰亂中走出來的,我親眼看著槍炮下,一梭子子彈打出去,倒下一個個年輕的生命,在槍林彈雨中士兵掙扎著,子彈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聲響,擊中鐵蒺藜時閃著揪人心魄的火花,擊中胸膛帶出一長串血線,炮彈橫飛將士兵撒碎並拋起,有年輕計程車兵在慘叫或者痛哭,甚至有人拿著自己的斷肢,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鮮血將大地染紅,那就是地獄,地……”
顧雅螺看著進入癲狂狀態的江惠芬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點了她的穴道,人一下子軟了下來,癱軟在了陸忠福的懷裡。
“媽、奶奶!”嚇得人全部站起來喊道。
“這是怎麼了,媽怎麼反應這麼大。”陸江舟擔心地問道,“爸,怎麼回事?”
“聽媽媽的描述,難道她上過戰場。”陸江船開玩笑道。
程婉怡扯扯他的衣角,手指指向滿臉怒容的陸忠福。
陸江船捂著自己的嘴悶聲道,“難道我猜對了。”
陸忠福起來扶著江惠芬躺在了沙發上看向顧雅螺擔心地問道,“螺兒,你外婆怎麼樣?”
“情緒有些失控,也許像小舅舅猜的,外婆上過戰場。”顧雅螺輕蹙著眉頭視線看向了陸忠福,現在只有老爺子能解釋了。
陸忠福輕輕揉著太陽穴,頗有些頭疼道,“這個你們也知道我們是逃難出來的,跟著難民一路向南,遇到****阻擊日軍前進,你媽當時是我從死人堆裡給扒出來的。”
老爺子簡單的描述讓人心悸,接著就又道,“你媽是被我背出死人堆的時候,醒來後不知怎麼地,沒有那一段記憶,我想著忘記就忘記吧!反正是令人痛苦的記憶,只是不知道她怎麼又想起來了。”
“創傷後遺症,受到強烈的刺激選擇性失憶,一種自我保護。”顧雅螺說道。
“也許你說的對。”陸忠福看著天真的孩子們道,“沒經歷過真正戰爭的你們,別總是對戰爭充滿樂觀,那不是看電影總覺得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扛起衝鋒槍,上前突突……那是戰爭。”
關智勇是深有體會道,“戰爭只留下兩種人,一種是已經死了的人,另一種是即將要死的人。”
士兵在戰場上只能憑藉勇氣活下去,不生則死,或者死裡逃生,對於一名士兵來說,別人的生命並不比自己重要,將軍也不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士兵只是那些運籌帷幄的將軍們眼中的一個阿拉伯數字而已。
很悲哀,現實卻是如此,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永遠不知道戰爭意味著什麼?
“我們先把奶奶給抱進去好了。”陸皓逸彎腰,一個公主抱,將江惠芬給抱了起來,朱翠筠趕緊衝向前去,開啟老人家的房間門,然後將被子掀了起來。
陸皓逸將江惠芬放在了床上,鍾漢妮拖掉她腳上的棉拖,朱翠筠給老人蓋上了被子,陸忠福揮手道,“你們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