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寶笙的身影,嘴角繃緊又即刻放鬆。
“不需要我評價了吧,你沒發現大家都快吃光了?”喬遠峰笑望著客廳裡歡樂的人們說道。
“今天時間還是有些趕,人多,做得還是有些勉強,反正離得近,如果你以後想吃什麼我可以免費讓你來蹭飯吃的。”佐芝夏刻意把“蹭飯”兩個字發出來,然後用手半掩著唇笑道,“我覺得蹭這個字真得到北京來才會學到,很形象,很傳神。”
喬遠峰笑笑,道:“方言裡有很多好玩兒的,確實只有到這片土地上才能體會到。”
“這也是不是你離開又想回來的原因?出生於這片土地,無論經歷什麼,終究還是愛著?”佐芝夏的手指撫過花瓶捲曲的邊沿,輕輕地問道。
喬遠峰轉臉看佐芝夏,自從兩年前他們開始因為他回國爭吵到一年半前分手,他們之間還從未平心靜氣地談起這個話題,而此時佐芝夏卻主動提起,用詞文藝,卻也道出他一些心思。雖然出國八、九年,但是他沒有想過會在那裡落地生根,父親生病只是一個起因,即使沒有這樣的事情,晚個幾年也會回來。就像那時候他和佐芝夏初交往時就曾說過我不是這個國家的人,終有一天要回去,如果那樣,對你又是不公平的,那時的佐芝夏卻信心滿滿地說愛一個人會為對方改變,結果他們誰也沒為誰改變,只好接受分手。
“沒有刻意想過很多,但是確實家在這裡。”喬遠峰一口把杯裡的酒喝完,道,“我先回去了,不影響你們熱鬧。”
“知道你沒吃好,我給你留了份便當,稍等一下我去拿。”佐芝夏接過喬遠峰的杯子,手輕輕在他手背上按了一下示意他等等。
佐芝夏剛離開,餘寶笙從外面進來,無論如何她還要給宋向宇留著面子,她不願意把兩個人的情緒搞得盡人皆知,可是一時又融不進熱鬧的人群,便在視窗躊躇著。
喬遠峰往旁邊讓讓,衝她笑笑說:“最近聽說你們科被當成重點科室加強醫護人員作風建設,很忙吧?”
雖然此刻餘寶笙也不想面對喬遠峰,潛意識裡她的不堪最不願讓他看到,可是比起回到陌生又歡樂的人群,她還是站定了,勉強扯動嘴角,說:“是啊,以前還可以偷個懶,現在標語貼滿牆,每天都自查,想想就頭疼。”
“幸好我們科沒爭取到這個示範文明標兵。”
無論他剛才聽沒聽到她和宋向宇的對話,此時說些無甚緊要又可以打發時間的話,餘寶笙還是很感激喬遠峰的。
“雖然辛苦,不過據說是有獎金的,也不知道能有多少,可別像以前那樣能吃頓飯就不錯了。”
“本來還想誇誇你的,原來這麼愛錢。”喬遠峰打趣道。
餘寶笙摸摸手邊的花瓶,想起自己那個被陌生人諷刺的花瓶,自嘲道:“海歸可真有錢,不是我品味差,這個花瓶我也看上了,可惜太貴,結果被你買來,早知道我才不自取其辱。”
喬遠峰嘴角彎起,他也看到餘寶笙的花瓶,對於這個小插曲他倒是滿心高興,心有靈犀,是這麼講的吧。
“遠峰,餘醫生,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高興?”佐芝夏拿著一份便當走過來,看著喬遠峰和餘寶笙,一個笑容滿面,一個面有忿色,可是看在人眼裡居然還很和諧,心裡一驚,快步走過來。
餘寶笙對於佐芝夏的態度是能少交往則少交往,能少說話則少說話,趕緊道:“我在誇喬主任的花瓶漂亮,我那個實在是相形見絀,東西真不能比。”
佐芝夏鬆一口氣,笑道:“也是遠峰的花瓶早到了一天才用的,兩個我都很喜歡呢。”然後又把食盒遞給喬遠峰,“佐料也給你帶了一份。”
佐芝夏說的是最平常的話,但是話裡還是透出來兩個人的關係深淺,餘寶笙對於眼前二人的熟稔和親近正不知是否要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