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溈山洞天與四明山洞距離不過數千裡而已,發生一切自然無法瞞過雲崖子的感知,千里之外的情況盡收眼底,心中也是難以遏制的生出了一絲貪婪,小溈山魔宗存在年前,底蘊深厚,作為鄰居,他已覬覦許久,只是小溈山洞天近千年來一隻像烏龜一樣縮著,讓他無處下手。
如今小溈山洞天屏障不知因何破裂,正是一舉將其擊潰的絕佳時機,也是略微有些心動。
只是心中仍有顧忌,小溈山有多強他雖沒親自去證實過,但一派之中有三位元神地仙比他四明山洞天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可對此他並沒有一個準確的判斷,因此還有僥倖之心。
陽山、峨眉兩派倒是撩撥過小溈山這頭蟄伏的猛獸,差點沒惹來滅族之禍,從此跟小溈山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知道這些陳年往事,雲崖子絕對會妥善考慮一番再決定要不要趁火打劫,可只要是正常人,絕不會將自己的恥辱事蹟四處宣揚,何況是道門兩大派,因此小溈山的真實實力一直很少有人真正能夠了解,也很少有人對此心存敬畏,而四明山小洞天卻一直是荊州道門領袖,雲崖子自然也是極有膽氣之人,絕不會因為一點傳聞就猶豫不決,錯失大好時機。
傳聞之中,小溈山洞天實力的確極為強勁,不好招惹。
但如今恐怕正在水深火熱之中,那雲後的黑暗正是湮滅之劫,雲崖子也是由此知道,無極魔尊肯定在渡湮滅雷劫。
他臉上那一抹恐慌也是因此而來,他一直不清楚無極魔尊具體實力與自己究竟有多大差距,直至此時才知道,和自己相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渡過雷劫進入反虛之境便晉**仙之位,比地仙的實力高出不止一個檔次,不過渡劫之時正是無極魔尊最為兇險的時候,這個時候正是發難的絕佳時機,而且即便渡過雷劫也有一段時間的虛弱期,此時不以雷霆萬鈞之力剿滅小溈山洞天,等黃泉魔尊渡過雷劫恢復之後,小溈山魔宗將會是一頭出欄的猛獸,成為道門的心腹大患。
因此無論於公於私,亦或是從眼下局勢考慮還是為利益著想,雲崖子都必須出面。
思忖片刻,便下定決心,元神陡然出竅,化作一道浩浩蕩蕩的暖風飛出四明山小洞天,朝著巫山上空趕去。
雍州。長安城中。
被革去天師之職而墮落,整曰流連於青樓酒肆的鄒正清忽然推開了懷裡的美嬌娘,由於動作太過突然,那青樓女子手中一杯葡萄佳釀全灑在了他身上胸前衣襟上,猩紅如血,十分刺眼,他渾然不覺,站在窗前,目光死死盯著南方平靜的天際,那驚慌失措的青樓女子拿趕緊上前賠罪、擦拭,鄒正清也依舊如木頭一樣,毫無反映,青樓女子難免好奇,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極難服侍的糟老頭子,只見他渾濁的瞳孔前所未有的明亮,竟然有種精芒四射的感覺,不免讓人心生寒意。
而順著他目光看去,長街之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毫無異樣,只是南方天地交接之處不知何時多了多出一團巨大的烏雲?
他究竟在看什麼?青樓女子有些莫不著頭腦。
正想低聲詢問,鄒正清已是轉身回到**躺下,雙眼一閉,整個人便昏睡過去,她想褪去衣衫上前服侍卻,可這糟老頭子竟然直接睡著了,讓她有些束手無策,正是主意不定時,房門似被一陣風給吹開了,一個身穿黃裙的絕**子蓮步微移款款走了進來,這青樓女子有些惱怒,可那黃裙女子始終不曾看他一眼,身上那種氣質更是讓她自慚形穢,她本是這留仙樓裡頭牌,可看清這黃裙女子的第一眼,她便自卑的低下了頭,初時的怒火早已煙消雲散,退讓到一邊,大氣不敢出。
蘇慕橙目光在房中流連一圈,便看見躺在**昏睡的鄒正清,元神已經出竅而去,留在這青樓的之中的不過是一具皮囊而已。
“還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