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進步,&rdo;塞利納夫人含糊不清地說,&ldo;儘管在我看來這不是什麼進步。看看他們現在搞的那些漂亮的水管裝置。各種各樣的顏色,他們稱之為&l;塗飾&r;‐‐看上去倒是不錯,但是那些提按型別的又有哪一個真的是&l;提&r;或&l;按&r;一下就管用的呢?每次去朋友家,你都會在洗手間看到這一類的標記‐‐&l;急速按下,然後放開&r;,&l;向左側拉&r;,&l;迅速放開&r;。但是在過去,你只要隨便地拉起把手,水就會像瀑布一樣立刻流出來‐‐這是親愛的梅德門哈姆的大主教。&rdo;
當一個長相英俊的年長教士從旁邊經過時,塞利納夫人停下來說,&ldo;我想他幾乎快瞎了,不過是個了不起的有戰鬥精神的神父。&rdo;
一小段關於神職人員的談話開始了,其間穿插著塞利納夫人向許多朋友和熟人的招呼,他們中很多都不是她本來以為是的人。她和馬普爾小姐談了一會兒&ldo;過去的時光&rdo;,但是馬普爾小姐與塞利納夫人的生活經歷大相逕庭,她們的懷舊也僅限於幾年的時間,那時候新寡而手頭拮据的塞利納夫人住在聖瑪麗米德村一棟小房子裡的那段日子,她的二兒子那期間就駐紮在附近的一個空軍基地。
&ldo;你來倫敦時總住在這兒嗎,簡?奇怪,我以前怎麼從沒在這兒見過你?&rdo;
&ldo;噢,不是的。我花不起這錢,而且,這些日子我幾乎沒離開過家。不是的,是我的一個好心的外甥女,她覺得到倫敦走走對我來說將是一個賞心樂事。
瓊是個好心的姑娘‐‐也許可以勉強稱得上是個姑娘。&rdo;馬普爾小姐不安地想到瓊現在都該近五十歲了。&ldo;要知道,她是個畫家,頗有名氣的畫家。瓊&iddot;韋斯特。她前不久剛辦了個畫展。&rdo;
塞利納夫人對畫家沒什麼興趣,實際上對任何有關藝術的事她都不感興趣。
她認為作家、美術家和音樂家都是些聰明的善於表演的動物;她對他們比較寬容,而內心裡還是奇怪為什麼他們想做他們所做的事。
&ldo;我想這些時髦人物,&rdo;她說著,目光遊移不定,&ldo;那是西塞莉&iddot;朗赫斯特‐‐我看她又染了頭髮。&rdo;
&ldo;恐怕親愛的瓊還真挺時髦的。&rdo;
在這一點上,馬普爾小姐大錯特錯了。瓊&iddot;韋斯特二十來年前倒是時髦過,但現在已被年輕一代的暴發戶式的藝術家們看成是徹底的老古董了。
馬普爾小姐稍稍瞥了一眼西塞莉&iddot;朗赫斯特的頭髮,便又沉浸到幸福的回憶之中,她想起了瓊是多麼的好心。瓊曾對她丈夫說:&ldo;我希望我們能為可憐的老舅媽簡做點什麼。她從沒離開過家。你說她是否願意去伯恩茅斯住上一兩周呢?&rdo;
&ldo;好主意。&rdo;雷蒙德&iddot;韋斯特說。他上本書寫得非常成功,所以心情相當好。
&ldo;我覺得她很喜歡西印度群島的那次旅行,儘管遺憾的是她給捲入一起謀殺案中,這對她這把年紀的人來說可真不是件好事。&rdo;
&ldo;她好像總碰到這樣的事情。&rdo;
雷蒙德很喜歡他的老舅媽,經常為她籌劃一些娛樂,還把他認為可能會使她感興趣的書送給她。令他吃驚的是她常常禮貌地謝絕這些款待,儘管她總是說這些書&ldo;非常精彩&rdo;,他有時懷疑她從沒讀過它們。當然了,她的視力是越來越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