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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老苗湯幫吳遠山診脈,悶著頭默默幫著男人處理新傷舊疤,嘆道:「怕是得給他嘴裡塞點東西,再將他手腳綁住,否則,他醒後還會自殺。請夫人將他挪出老朽的小院吧,小人自負醫術出眾,難以接受手上的病人無故死去。」

說罷這話,老苗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喊了一旁站著的老梁出去,說是校尉大人力氣大,幫小人套車,待會兒就將吳大人搬走吧。

待屋裡只剩沈晚冬一人時,她從袖中掏出帕子,起身坐到床邊,幫吳遠山擦臉上的藥粉。

其實也不能再難為老苗湯了,他從定陽到大梁,因為她而牽扯進這許多事,本就無辜,是不能越陷越深了。罷了,待會兒先將吳遠山安置在老梁家中吧,等翩紅來後,一切全由她處置。

正在此時,床上昏迷著的病人忽然睜開眼,依舊死死地盯著他眼前的大肚美人。只不過,他眼中似乎沒了才剛死氣沉沉,更多的是陰鬱與決絕。

「你!」沈晚冬大驚,這又是怎麼回事?想起了,才剛老苗湯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並且將老梁給支了出去,想來是要將她單獨留在房中吧。

「鼕鼕。」吳遠山痛苦地呻·吟了聲,他強撐著精神,沉聲道:「求,求你件事。」

「啊?」沈晚冬一愣,看著眼前這渾身是傷的男人,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求你了。」吳遠山咬牙,忍住身上的種種痛苦,眼裡流出血淚,顫聲哀求:「求你給皇上帶句話,微臣未廢,願為皇上殫精竭慮,死而後已。還有,你,你要提防玉梁。」

話剛說完,男人悶哼了聲,昏死過去。

「二爺,二爺。」

沈晚冬拍打著吳遠山的臉,小聲呼喚。這,這又算怎麼回事?才剛明明瞧著這男人頹靡不振,怎麼眨眼的功夫就求她這樣的事。難道,他一直是在裝?身心經受過這麼大打擊,還記著往上爬,他,他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

胸口越發憋悶,沈晚冬大口呼吸著,忽然,肚子陣陣發疼,底下好似有東西往出流,她再也顧不上去思慮吳遠山何人何心,捂著肚子忙往出走,大聲喚著救命。

這兩個小東西,怕是要提前出生了……

而此時,原本昏迷著的吳遠山慢慢睜開眼,扭頭,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看她因痛而半彎著腰,手抓住門框,一邊大聲喚大夫和老梁,一邊「咒罵」著殺千刀的臭黑鬼。

打是情、罵是愛。

而今他求她罵,想來她也會不屑一顧。

是啊,他能從唐府出來,真的得謝她。

那個地方暗無天日,唐賊百般折辱他,最後竟然還閹了他,原因很簡單,誰讓你當初欺辱過本督的侄女。他被唐賊的爪牙綁在木椅上,眼睜睜看著內官拿著鋒利的刀片走過來,在他面前晃悠。

周圍好多人,都在笑,嘲笑他的驚恐與痛苦。

等看夠好戲了,唐令這才放下茶杯,讓內官動手。

刀片碰到他的瞬間,他心都涼了。

侮辱、恨、不甘、仇恨席捲了他,他不完整了,他不是男人了……後悔麼?有點啊。若當初沒有那麼貪慕權勢,就不會任由著爹爹和明珠逼死鳳鳳;若當初沒有那麼虛榮,及早回頭,就會帶著鼕鼕遠走高飛,何至於如今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關在地牢的那些天,他就是個活死人,不吃不喝,甚至忘了身上的痛苦,他想死,可是唐令每時每刻都讓人盯著他,不讓他死,大約要玩夠了、涮膩了後才動手吧。

罷了,進了唐府的地牢,連做鬼都要顫抖。

可就在他絕望時,鼕鼕出現了,把他帶了出去。

帶出去又能如何?他不過是廢人一個,還有什麼用。他想在死前,再見鼕鼕一面,給她說聲抱歉。

誰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