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控制了西域,誰就有取之不盡的財富。拓跋鮮卑欲獨霸西域,壟斷絲綢之路。西域諸國感到了很大的壓力,不得已才向大晉駐守西域的參將馬賢求援。然馬賢卻以晉軍尚未做好準備為由拒絕了西域各國。
這並不是馬賢不看重西域,而是他知道這是清理西域各國勢力的最佳時機。大晉樞密院在接到拓跋鮮卑西進的情報後,就定下了驅狼吞虎之計。
且不說大晉依舊按兵不動,單說石勒統兵至西域。做任何事都要有計劃,“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石勒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在整個西域共有南道、中道、北道三條路線。由陽關,經若羌,沿崑崙山北麓西行,即為南道;由敦煌西出玉門關,沿疏勒河向西進入牢海(今羅布泊)則為中道;由新玉門關,穿過五船磧(莫賀延磧)到達高昌(即今吐魯蕃地區)為北道。
石勒的軍隊是去攻打塔里木盆地北部的龜茲、焉耆為首的西域北部諸國,再加上大晉在西域南道的實力較為強大,這樣一來石勒就不會選擇南道。那麼到底選擇中道還是北道呢?石勒麾下眾將都建議其選擇北道,由北道直取車師、焉耆。
然而面對茫茫黃沙,陌生的領域,石勒卻擬出一個大膽的軍事計劃。進入西域後,向南繞道中道,向羅布泊進發。要知道在西域中道的牢海(今羅布泊)西岸海頭就是大晉西域長史府駐地,眾將都以為一旦他們進犯牢海一帶,定然會引起大晉的反彈。
不過石勒一意孤行,堅持要走中道,當他率領大軍到達牢海東北岸邊時,位於牢海以西的廂軍卻沒有做出一點過激的反應。眾將皆不解其意,只有夔安一人瞭解其中的深意,他對眾將解釋道:“將軍堅持走中道,正是因為其看穿了晉人也對西域虎視眈眈,他們巴不得我們能將西域當地勢力一掃而光,又怎麼會主動來攻擊我們?”
石勒一邊心安理得的休整軍隊,在當地大張旗鼓召兵買馬,聲言要繼續西進。同時下達一道奇怪的命令,北渡孔雀河,翻越庫魯克塔格山脈,向車師進發。軍士們諤然,西域的國主們更加莫名其妙。
眾將鼓譟起來,一起來到大帳內,麻秋皺著眉頭問:“將軍,既然我們已到達牢海,晉軍又對我們視而不見,那我們就應該乘機向西攻擊焉耆和龜茲,可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沿孔雀河谷向西北進軍,卻向北到車師呢?”
“對呀將軍,從鄯善到車師中間橫亙著高大幹旱的庫魯克塔格山脈,而且車師到焉耆國中間還隔著300裡流沙。若沒有熟悉地理的嚮導,我軍很難透過那裡啊!”
在麻秋看來,沿孔雀河至焉耆國約不到一千里,翻越庫魯克塔格,再折而至焉耆國,約一千五百里,如此捨近求遠,豈不好笑?大家注視著石勒這位赫赫有名的大將,莫不成腦子進水了?
石勒微微一笑,只說了一句話,大家都不笑了。不是人家缺心眼,而是自己實在太笨。
“聲東擊西!”這是一條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古老的不能再古老的計策。用兵之道看似很簡單,其實千變萬化。按照常規作戰原理,的確不該捨近求遠,但真正軍事家是懂得“以迂為直,以患為利”的用兵之道。
由孔雀河西進,敵人必有準備,易受焉耆和龜茲兩國的夾擊。由羅布泊轉而北上車師,在車師國休整,出流沙300裡直抵焉耆國都城下,可奇兵制勝。
說服了麾下眾將,石勒統帥大軍順利拿下了車師國,經過一番整頓石勒徵集了一萬車師軍隊,再加上其本部兵馬共六萬人南渡流沙。
大軍一路艱難行走在漠海,茫茫大漠有其魔鬼的一面,也有其天使的一面。大風起兮,黃沙漫漫,日色昏暗,熱風撲面,黃沙矇頭,四遠茫茫,莫知所在。太陽西下,氣溫驟然降低,寒氣襲人,將士們用毛氈裹體,棲身在細細的沙子上。
抬頭望天,長空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