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抹去了關鍵。

“大秦！”樗裡廷朝著杜郵方向行了一禮，嘆息地說著。

“大秦？”晉遙有些不能理解。

“你們墨家能為了承諾而赴湯蹈刃，死不旋踵；憑什麼認為別人不會呢？”樗裡廷反問道。

“當年父親去見武安君，跟他說了大秦兩個字，然後武安君沉默了許久，最後面向咸陽，自刎而死。”

“因為，武安君一脈原是楚國公孫一族，因為被排擠而來的秦，被魏庸舉薦給了大王，而後又得到了大王的賞識，從此開始了軍功封君的人生，恐怕商君也沒想過有人能靠著軍功爵而封君。”

“因此商君的軍功爵最高也只到徹侯，但是當時的武安君卻能憑藉軍功達到了封君，硬生生將軍功爵的上限提升到了封君！”樗裡廷也不得不感慨，商君創造了軍功爵，認為最多也只會讓人升到徹侯。

只是白起之勇勐，硬生生在徹侯之上加上了一個封君，逼得秦國不得不將原本的十八級軍功爵，提升到了二十級。

“那武安君為何自縊？”晉遙還是想知道這兩個有什麼魅力，能讓人屠白起自殺。

到了白起那種地步，心性之堅不可能被動搖，幾十萬人說殺就殺，眼都不眨一下，怎麼會因為兩個字就自殺呢。

“我也想了很久很久，後來才明白，因為武安君對秦國是愛得太沉重了。”樗裡廷嘆息著說道。

“當時的武安君在大秦軍中的威望已經超越了所有人，也包括秦王，而秦國也只有兩種人，士兵和農民！因此，當時的武安君等於是已經凌駕在了秦王之上。

整個大秦所有民眾都知道，跟著武安君出征就是在撿軍功，撿爵位。

因此，武安君出征，哪怕以少擊多，只要那一襲白袍往大纛下一站，就算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秦軍都不會潰敗！”樗裡廷歎服無比，這樣的個人光華，遍觀天下名將，也只有武安君能做到。

尋常大軍，能做到十分之一被擊敗不潰的就已經是精銳，做到五分之一不潰的是各國的禁衛死士軍團，而武安君只要在的地方，哪怕只是臨時徵召的大軍，也能做到百戰不退，這種情況下，誰又是對手呢？

“可是也正是這樣，使得秦王對武安君不得不地方，這是不罪之罪。功高震主都不足以形容了，更多的是功高蓋主了。

武安君也同樣知曉如此，因此沒有覆滅趙國，因為大秦對他已經封無可封了，就算封，難道還能封他為趙王？這樣一來，有了封國的武安君，整個天下誰又是他的對手呢？

哪怕武安君沒想過要叛變，但是君王卻不得不防。

所以，武安君最後說，他本就該死了，在騙殺趙國二十萬降卒的時候就該死了，不是因為他殺了那麼多人，而是因為，當時他的功績已經讓秦國封無可封了，已經功高蓋主了。

若是他還活著，這大秦是秦王的大秦還是他武安君的大秦？

因此，為報答大秦對他的提攜，和讓權利迴歸君王，讓大秦不陷入內亂，武安君最終選擇了自刎。”

樗裡廷有些闇然，大秦從未想過要殺掉一位有功之臣，但是武安君是例外，而武安君自己也知道大秦對他下不去這個手，也不願讓君主背上這個惡名，最終選擇了自殺。

所以，哪怕武安君死了，大秦依舊重用武安君的後人，並沒有對武安君一脈進行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