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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拜見項王,就是因為我知道項王胸懷坦蕩,光明磊落。項王與我本來都是奉命西征,若項王僅為西進入關,就不會北上援趙,與秦軍主力決戰於河北。正因為項王與秦軍主力浴血奮戰功蓋天下,才使我能乘隙入關,正因為如此我才以大局為重,還軍霸上以待項王,今日特來請項王移軍秦宮,以號令天下。”

這一番話說得項羽頓時心花怒放,笑逐顏開。張良見此情境便趕緊說:“自薛城一別,大家奮力抗秦,今日才大功告成,難得一聚,何不開懷暢飲!”

項王一時興起,大聲叫好。項伯安排坐次,請項王向東坐在主席上,又請沛公向北坐在客席上,再請范增向南而坐,張良向西而坐,項伯自己也在項王旁邊坐了下來。

范增一直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尤其是看見項羽笑容滿面地與沛公交談,更是憂心如焚,如坐針氈。他的手緊緊握住胸前佩帶的一塊玉玦,當項王與他對視的一瞬,他用眼神和舉起玉玦,充分了表達一種無聲的語言:快快和沛公斷決,趕緊除掉他!

項羽微微點頭,用他那閃射著興奮目光的重瞳默默地回答他:別耽心,我會除掉他的,不過別性急!

他又立即掉頭和沛公笑談起來,沛公正在和他談宋義如何心術不正,項王取而代之是明智之舉,否則早給章邯打敗了。項羽覺得沛公十分理解他,又高興地舉盞暢飲。

范增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齒,又抓起胸前的玉玦,但項羽始終不看他一眼。於是他裝做咳嗽,才引起了項羽的注目,他趕緊舉玦,催促他快些行事,不可猶豫!

項羽的眉頭微微一皺,似是對他說:你不看我們談得正融洽嗎?怎麼能馬上翻臉就殺掉人家呢?

他又轉過臉去聽沛公說話,沛公無論如何要請項王講講,他是怎麼逼得章邯投降的。這是項羽最輝煌最得意的一段人生歷程,一談起來就滔滔不絕忘乎其形,似乎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范增氣急敗壞地用手使勁地扯著頸上玉玦的絲絛,乃至於用力過猛,把絲絛也拉斷了,他乾脆將玉玦扔在一旁離席而去。

項王正與劉邦談到他坑殺掉二十萬降卒的壯舉,二人仰面大笑起來。

張良平靜地坐在席間靜觀風雲,范增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不動聲色的會心地微笑著,他穩坐釣魚臺。

范增氣極,走出帳外。他一大早就對項莊交待過,讓他帶幾名精兵埋伏帳外,一聽召喚就立刻進去把沛公殺掉,留下張良但不能放他走脫。項莊見范增出來,便立刻迎上前去悄悄問道:

“亞父,怎麼還不下手?”

“他正與沛公談得歡,看來他是下不了這個決心的。我看這麼辦,不如你進帳祝酒,然後舞劍為大家助興,找個機會一劍結果了沛公!”

“要是項王怪罪下來怎麼辦?”

“不可能,劉季必將與他為敵,今日不殺他,明日他就會殺我們!”

項莊倚仗著自己是項羽的胞弟,就大著膽子走進帳中,他首先走到沛公面前獻酒致敬,然後轉過身來稟告項羽說:

“今日項王宴請沛公,席間雖有美酒卻無樂舞,不如讓我舞劍助興。”

項羽高興地表示贊同。

於是,項莊拔劍起舞,頓時席間銀蛇飛舞,閃電凌空,東西劈擊,南北揮殺,一股冷氣直逼沛公,令他背上陣陣發麻,根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項伯一看項莊舞劍,步步逼進沛公,而此刻范增又重新入席,面有得意之色,知道事情不好,別讓這老兒把事給攪了,便當機立斷地站了起來,邊走邊說:

“一個人舞起來沒有味道,我也來參加一個!”

說著便拔劍加入進去,他選擇項莊與沛公之間,擋住了項莊刺來的劍,處處護衛著沛公。他覺得席前千萬不能出事,否則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