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翌日恰好是書院放假,袁飛飛一覺睡上三竿。
朦朦朧朧間,袁飛飛覺得自己好像在坐小船,隨著水波一上一下,晃晃悠悠。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像條泥鰍一樣,橫甩在張平的肚子上,張平和衣躺著,雙手枕在腦後,不知醒了沒有。
她歪過頭,感覺到張平一呼一吸間,小腹微微起伏。
怪不得像坐船……
袁飛飛腦袋墊在張平的肚子上,下巴扭來扭去,張平被她突然一折騰,微微岔了氣,笑出聲來。
他伸出一手,捏著袁飛飛的小下巴,也不睜眼。袁飛飛被他一掐,不能動了。
袁飛飛使勁扭,還是掙不開。
“嘿嘿嘿嘿。”袁飛飛滿臉堆笑,就著張平的手趴著,道:“老爺,你今兒怎麼起的這麼晚?”
張平微微睜眼,懶洋洋地瞄了她一眼,又閉上了。
袁飛飛往前拱了拱,道:“老爺,你懶床了。”
張平哼笑一聲,捏著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意思是你也好意思說別人懶床。
袁飛飛渾身放鬆地趴在張平的肚子上。外面豔陽高照,陽光透著窗子縫照進來,打在袁飛飛的背上,暖暖的。
袁飛飛躺了一會,見張平還沒有要起身的意思,賴皮道:“老爺,趕緊起了吧。”
張平不動。袁飛飛又道:“你不起咱倆怎麼吃飯呀。”
張平鬆開手,又枕回頭下。袁飛飛瞧這陣勢,瞪大眼珠子。
“你不是讓我自己做吧!?”
張平睡得安穩。袁飛飛爬起來,雙手按在張平的胸口,來回推搡。
“老爺——!”
張平體格強壯,平躺下去,一身結實的肌肉高高隆起,兩胸之間一道明顯的深紋,一直延伸到上腹,袁飛飛的小手就放在這交叉的地方,揉來按去,這點力氣放在張平身上,疼是不至於,可耐不住癢啊。
張平忍了一會,然後終於受不了了,胳膊一擺,將袁飛飛撥弄到一旁。袁飛飛像個春捲似的,哎呦哎呦地轉了兩圈,滾進床裡面。
袁飛飛再接再厲,爬到張平身邊,搓他胳膊。
“老爺……”
張平像死了一樣,閉著眼睛就是不動。袁飛飛晃了半天無果,呲牙嘁了一聲,從床上跳下去,自己穿好鞋子出了屋。
她推開門的時候,往後看了一眼,張平半睜著眼睛,兩條結實的長腿搭在一起,正一臉輕鬆地看著她。
屋子外的陽光照進來,讓張平輕輕眯起眼睛,他的面容在晨光中顯得七分懶散,三分溫和,就像是半柱香後的開水,依舊滾燙有力,卻不會傷人。
袁飛飛忽然樂了,她朝後面擺擺手,道:“老爺,你自個餓著吧,我走嘍——!”說罷,她帶好門,跑出屋子。
她去做飯了麼?
開什麼玩笑。
袁飛飛歡騰地跑出院子,一路朝著北街走。路過米店的時候,她站住腳,扒著門口叫道:“掌櫃的!還有狗嗎——?”
大清早,米店剛開張不久,袁飛飛一嗓子把看店的老頭叫了出來。
“你個女娃,半點端正都沒有,大早上亂嚷嚷什麼?”米店掌櫃是個六十冒頭的老漢,頭髮花白,身形佝僂,不過精神卻是不錯。此時他手裡還攥著個清掃的長巾,來到門口甩了幾下。
袁飛飛道:“上次答應我的狗,你沒給別人吧?”
老頭一笑,道:“狗倒是還在,只是你家老爺應許了麼。”
袁飛飛滿不在乎道:“還沒,不過快了,我過些日子再來,你可千萬給我留著。”
從鐵匠鋪到秀塢書院的路上,這家米店是必經之路,袁飛飛一來一去,同米店老掌櫃倒是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