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高林,如果由你來處理龍堂家兄弟,你會運用那種方式!”
“就按照大人的期望,在一週之內,便會在龍堂家發現與某國諜報機關相通的證據,在國家機密保護法甫成立的時刻,這實在是一個好題材。”老人手持著玻璃杯吐進口水,將剩下一半的威士忌交給高林,示意要他喝下。
“你的父親在戰前是橫濱的特高警察,以手腕敏銳、具忠誠心而名噪一時。今後,可別讓你的父親蒙羞了。”
“父子兩代皆能為國家的安泰略盡微薄之力,實在非常榮幸。”高林恭恭敬敬地接下玻璃杯,臉部肌肉動也不動地喝下威士忌和老人的唾液。借行動來證明自己是老人的家畜。
“高林,如果你是真正的愛國者,應該不會怕死吧!”
“當然。只要大人有令,即使犧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壓抑內心的戰慄立即回答,這也等於是高林本能的處世方法。
“這樣就好。古田和他的暴力團體,真是沒用。關越高速公路的事,你大概有耳聞吧?”
“從琦玉縣警方已獲得大致的報告。古田議員真是可憐,一下子失去三個私人秘書。”
高林的聲音充滿冷笑的意味。站在自己的立場,對手的失敗,就好像年代已久的美酒,令自己身心舒暢。他將對本身屈辱的自覺往奇怪的方向扭轉,期望他人受屈辱的心火愈來愈旺盛。老人用手指抓著下巴若有所思。
“假設古田死亡的話,將責任推卸到龍堂家兄弟身上也不錯。就公安事件而言,新聞界的報導很煩人的;刑事事件的話,很多人連警察發表的結果都不確認就深信了。”
“大人真是深思熟慮。況且,古田議員的作風時常脫離常軌。像今晚的事件,或是假警察之名,在公路上開火等等,至於濫用權利等事,事到如今也不用提了……”
“高林,家畜也要誘之以餌啊!而且,畜生之中也有喜食腐肉者,硬要強迫它吃素食是不可能的。”
“是……”高林深深地敬禮。老人把古田比喻為家畜,令他感到無比的快感。
高林一直以為自己和古田的存在,對老人並沒有差別。但此時,這種感受已經不存在,磨滅殆盡了。
“如何?來吃點宵夜吧!”老人搖搖桌上的銅鈴,兩名穿著淺紫色和服的女子端著盤子進來。中國風味的蛋粥,配著幾塊黑沉的肉塊,洋溢著清香的味道。
“這是豬肩肉加入藥味油炸而成的食物。很可口的。”
“啊,真的很美味……”述說著單調的感想。
“豬肉本身很不錯。飼料卻不尋常哦!”
“像飼養松阪牛一樣,給它喝啤酒嗎?”
“讓它吃‘稚子’……”由於老人的聲音平淡無奇,高林漫不心地點頭,突然腦中一片空白,嚇了一跳。
“您說的‘稚子’是……?”
“指墮胎的胎兒啊!東大畢業的高材生,連這個也不知道嗎?”
高林徒然停著,強力壓抑往想大叫的感覺,因為在老人面前絕對不能表現失禮。為了撫平湧上食道的不快感,不得不用手按住嘴巴,以免失態了。
“怎麼啦?把玩笑當真了?”老人嘲笑他,把他人的失態和恐懼,當作酒菜佳味來娛樂。高林勉強地將兩手撐在榻榻米上。
“失態了。請您務必見諒。”被害者向加害者道歉,高林雖然自覺到那種醜惡的滑稽,但是,對於老人怪物般的邪惡所產生的恐怖感,卻遠勝於自尊心。
高林直覺地感到老人說的是事實,身為治安問題的專家,亦是無情的權力主義者的他,在老人的怪物性之前,也只不過是平凡的小市民而已。
“共和學院與龍堂家的事,今後,還得多靠你了。我期待著你的表現。”一邊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