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看看小梅的手?好好的姑娘家,被你們害成這樣”
殷如行的手上起了好多水泡。夜裡挑破白天又增加。層層疊疊,十分難看。
王管事這才知道自己疏忽了。不過他一個管事,總不能給幫工認錯。便道:“莊裡一時事忙。人手調動不過來。誰人不是一個頂兩個用?辛苦也就這幾天,一年到頭,你們清閒的也夠多了。小梅的手既然傷了,就這樣吧,我派個人過來幫忙。小梅休息兩天,打打下手。等手好了再幹活。”
殷如行自是連連道謝。王管事見她識趣不埋怨,倒也有幾分喜歡。給了她一盒傷藥膏,又說了幾句安撫的話。
回去後不久,就來了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自言是王管事派來的,每日上午過來幫著劈柴。
成年男人與女人的力氣對比,殷如行算是明白了個徹底。大冷的天,小夥子脫去上衣棉襖,只著一件單衣。揮舞著斧頭噼噼啪啪。兩個多時辰後,院中的柴便滿滿堆的老高。殷如行高興之下,連拖了好些木料過來。幫忙是按時間算的,中午不到不休息。她得抓緊了時間。
其實,真正論起對斧頭、力道、身體的控制。殷如行能劈出完美的柴,甚至比那小夥子劈的還要漂亮。但她後勁不足,這種完美狀態只能堅持一刻鐘。然後要休息一刻鐘。如此這般幾次後,最佳狀態也就消失,越是到後面,休息的時間越需要的久。
而這個小夥子呢,人家連續工作一個時辰。休息一刻鐘。再工作一個時辰。看不出來狀態有什麼不好。汗水打溼了單衣,半透明的衣料下,結實的肌肉充滿著陽剛的力量,仿若渾身的勁使不完。
唉——男人和女人終究是不一樣的。殷如行沒有前所未有的焦慮。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渴望得到內功心法。
如果她有力量……如果她有力量……
我呸‘如果’這兩個字,就說明是在白日做夢
院中的柴劈好了。小夥子一甩胳膊,對著殷如行笑了兩下:“小梅,你看可夠麼?”
“夠夠”殷如行根據這兩天的用量計算。今天的分量綽綽有餘。
小夥子點點頭,精神抖擻的走了。
殷如行坐在院子裡,看著堆成小山的柴禾嘆了口氣。昨天王管事藉著由頭開恩,給她將工錢漲到了每月六百文。比之前多了一輩。按照她的勞動付出來說,已經是僱工中難得的高薪水了。畢竟這裡包吃包住包四季衣服鞋襪。不出門的話,六百文錢一文都花不出去,實打實的存款積蓄。這裡的大部分僕役也都是這樣做的。可對於一個要積攢路費的人來說,每月這點錢,她要存到什麼時候才能安然啟程?再者,一路上安全性也不高。蘇雷說過,習武之人一般不會傷害普通人。可一旦對方懂點拳腳,人家就將你看成了道上人,怎麼打鬥傷殘都是合規矩的。所以說,三貓腳的功夫還不如沒有。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殷如行從來不敢說自己懂拳腳。只以家中世代為獵戶來遮掩身形上的一二破綻。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甩甩頭,她不再自尋煩惱。
有人幫忙分擔繁重的工作是件好事,殷如行空暇時間寬裕了許多。不過她也不敢亂跑,除非是必要,剩餘時間都在小院裡做針線。
可惜事情往往不是你想避就能避開的。殷如行來的第一天就發覺這所田莊面積比較小。一眾下人和主人住在裡頭,難免會碰到。這一日,殷如行從廚房吃完早飯回頭,見著前方有一群衣著華麗的慢步踱來賞景,意識到可能是傳說中的好色主家。便急急走至路旁,垂頭避讓開來。
只見幾尾華麗的貂裘斗篷下襬從她身前走過。頭頂傳來一個很有磁性的男子聲音:“老王,什麼時候莊裡有了個這麼黑的小媳婦?你倒是從哪裡找出來的。”那聲音語速舒緩,還帶著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