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也由此被放了出去。
人越圍越多,蘇晨眼睛一瞥,瞧見了祀地的那位主客郎中,朗聲道:“趙郎中,晨聽聞貴城主年前喪妻,有意續娶,不知可有此事?”
趙姓郎中原本看熱鬧看的過癮,不妨一個閃神,自家竟被拖下了水,大為緊張:“這,這,確有此事。”頭上冷汗直冒,壞了,這蘇家兄弟不會看上他家城主了吧。
他的擔憂成了事實。蘇晨不緊不慢的道:“若論家世相當,離兒貴為祺地郡小姐,自然是應婚配一地之郡公子。天元五城,年紀相當又無有妻室的郡公子,只你家城主一人。晨以為,以梁城主的人品風采,與我家小妹乃是天作之合。有勞趙郎中將蘇某誠意轉達,蘇家有意與梁家結兩姓之好,百年姻緣。”
趙郎中嘴巴張的差點合不上。呆滯片刻,結結巴巴的回道:“在下一,一定轉達。”
四下譁然,周圍頓時嗡嗡聲一片,各自議論起來。這個說:梁城主一介鰥夫,還有前妻留下的一子一女,祺地十六歲的郡小姐初嫁給他,實是委屈了。
那個說:話不是這麼說的。梁城主是一地城主,年紀輕,相貌好。哪家姑娘配不上。便是有那無有婚配的年輕公子,誰人的家世人品拼得過樑城主。
有人說:好好的郡小姐,一過門就要當人後母,生的孩子還不能繼承日後的城主之位,這門婚事不好。
又有人說:婚姻是結兩姓之好,蘇家和梁家能聯姻,這在政治上便是一步的好棋,有此做底氣,什麼都是好的。
再有人說:梁城主之母陶老夫人青年守寡,一向性格剛毅。梁城主的胞妹也是個驕橫的姑娘。聽說故去的城主夫人就是因為婆媳、姑嫂關係不和,鬱鬱寡歡過世的。嬌生慣養的郡小姐如何應付的了那麼個複雜的家庭。
各類議論紛紛。
殷如行聽的津津有味。蘇離嫁給祀地城主是政治需要,像蘇家這種世家,子女的婚姻向來需為家族服務。蘇晨看中的這門婚事無可厚非。畢竟這位梁城主據說還很年輕,今年不過二十六,大了蘇離十歲。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無論這位梁城主地位有多高,人有多年輕。畢竟是鰥夫,還是有一兒一女的。後孃難為。與其嫁人,當然是招贅夫婿,自己當城主來的痛快。
不過問題又來了。城主不是人人能當的。這位蘇離小姐上面還有兩個嫡親兄長,從繼承權來說,怎麼也輪不到她。就是一時當上了,後面也難以善了。蘇晨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城主之位被妹妹搶走?這樣一來,原先繼母與長子的矛盾,就演化成了蘇家兄妹的矛盾。鬧到最後,不管輸贏,蘇離都將成為孤家寡人。而最大的可能是,她失敗了。被兩個哥哥厭棄、關押。
所以說,凡事要因人而異。殷如行暗自想,如果事情換到她身上,她是隻能暗自討好蘇晨,以求日後得以善果。可若是換成何雁這樣的女人,那就難說了。這件事如何發展,取決於蘇離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雷只在外圍聽了個大概,見事情發展一如他和大哥所預料,便離開了人群。他一走,殷如行也只能跟著走。
圍觀的人不止蘇雷,這裡發生了一個大訊息,很快便透過眾人之口傳遍了宴席。就有女眷問起了柳氏,柳氏自是和丈夫統一口徑的,贊同和祀地梁家的婚事。繼夫人許氏不是她的婆母,反而是丈夫的敵人。言語之間自然而然的就暗含了諷刺。不少蘇晨不便說的話,便從她的口中帶了出來。
“咱們說良心話。”柳氏拉著一位豪強富商夫人的手,該夫人的孃家在祀地:“他們年輕一班兒是不知道,你我一般年紀的,誰還不記得六年前梁城主的加冠禮?當年的梁城主可是有如玉公子之稱的。多少女兒家為之失了魂。後來他娶親之時,又有多少人羨慕他那新婚夫人?”
該夫人也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