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百斤重的沙包。
半山腰上有棵老槐樹,凌菲一隻手撐腰,喘著粗氣踉蹌著坐下。
“糟糕,忘記帶壺水了”,她舔舔乾燥的嘴唇,精疲力竭。
前方隨風飄來說話聲,凌菲打了個激靈,太陽才露出半張臉,誰這麼早從荒山上下來,難道是山匪。她被自己嚇住了,連滾帶爬躲到老槐樹後面,把錢袋掩埋在沙土裡,寧願自己被抓去,也不能丟了這救命的錢,這關係到幾個人的性命。
來人並不是山匪,而是十幾個神色凝重的八路軍,領頭的是曹璐和黃一添,他倆正貼著腦袋在交談。
凌菲認清楚後,分外驚喜的跳出來喊道:“曹營長!”
著實把他們嚇了一大跳,有兩個士兵已拔出槍。黃一添回過神後,笑的前俯後仰,上前打趣道:“沂小姐,你不會為了等你的曹營長,在這守了一晚上吧。”
凌菲忙擺手,“不,我早上剛來,剛上來,找曹營長有點事情。”
曹璐面對憔悴不堪,站都站不穩的凌菲,又詫異又心疼,他溫柔的道:“有事找我?”
本來是不尷尬的,但經曹一添擠眉弄眼的一折騰,凌菲惶惶然而不知所措,她點點了頭,道:“我想私下裡跟你講。”
黃一添誇張的推搡曹璐,“曹營長,人家想私下裡跟你談哦。”
曹璐板著臉,沒有絲毫的笑意,嚴肅的道:“不忘了你們的任務,嘻嘻哈哈成何體統!你們先去,我馬上過來。”
黃一添迅速行了個軍禮,帶著剩下的人從凌菲身邊揚塵而去。凌菲站在原地不動彈,曹璐靠近她,遞過來行軍水壺,“喝點水吧。”
矜持是解不了渴的,她拿起水壺,一口氣倒進身體裡半壺水,抹了抹嘴巴,臉上的顏色和山上紅燦燦的野花不分上下,更加的難為情起來。
“餓嗎?我這裡還有乾糧。”
“不餓”,她搶著答道,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將洗淨熨平的咖啡色格子手帕送到曹璐手邊,曹璐低頭握在手心裡,歪著嘴巴笑,“說吧。”
“我昨日跟你講的吳瑩竹,麻煩你找到她後,務必告訴我下”,凌菲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拜託你了!”
曹璐輕飄飄的道:“噢,你昨天跟我講過了,我已經記住了,有訊息我會去你家裡告訴你,你不要老是往山上跑,很不安全。”
他依舊笑,笑的凌菲像剛烤熟的山芋,裡子熱氣騰騰。她攥著汗,在想,他肯定誤以為自己沒事找事,一大早上山圖謀不軌,真是的,被黃一添攪合壞了,腦子裡刮過龍捲風般,什麼都沒有剩下,一片空白。
情急之下,她道出實話,“她是我的母親,我的親生母親,所以麻煩你了。”
曹璐的眼睛閃過一絲困惑,“我知道了,你的家庭貌似很複雜,昨天你說你們稱她為吳姨。”
他的記憶真好,凌菲隨口搪塞,“噢,是。”
他戴上帽子,望了望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顯示出一種不經意的口氣,“你的丈夫找不到了?昨天你姐姐吵囔了半天,我們沒有辦法只能放她走,後來她再也沒有回來。”
凌菲道:“他被國民黨抓去了。”
“抓去哪裡了?”
“南京。”
曹璐嘆口氣,也許是因為他覺得嘆氣會讓凌菲產生負面的想法,那口氣只嘆了一半,便轉換成咳嗽。
凌菲等了會,見他不說話,挪腳走到剛剛放錢袋的地方,從裡面拿出一萬塊錢,然後把錢袋重新塞到衣服裡。她像上次那樣,把錢舉到曹璐的胸膛處,曹璐彷彿沒有看見,說道:“我的鞋沒破,我要下山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凌菲的手舉累了,無趣的放下,和曹璐保持著十米開外的距離,慢吞吞的下山。他的步子大而快,她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