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開啟了,開門的是個女子,凌菲望著她的眉目疑惑不解,“你是誰呀?”
女子笑著解開頭巾,把一張蠟黃的臉暴露在陽光底下,說道:“還認不出?”、
凌菲思索著搖搖頭。
女子又將長髮鬆鬆的籠著,好讓凌菲想象她短髮時的樣子,凌菲仍然搖了搖頭。
女子嘆口氣道:“看來你一點都不想念隔山,你把他忘乾淨啦。”
“隔山?”凌菲驚呼道:“你是沈瑜!”
女子嬉笑著點頭,“正是我!”
凌菲語無倫次的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啊?我完全認不出你來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沒有大礙,只是到處找你,奔波了數地,人有些疲乏,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那你怎麼會躲在我的房間裡的?啊,你怎麼會來的?你們竟然就一點訊息都沒有了,你和吳姨去哪了啊?我一直在找你們。”
“你不要著急,我待會和你慢慢說,是木琉把我帶進來的。她在巷口碰到我和隔山,就把我們帶到你的房間裡,讓我們待在裡面等你過來。還說大宅門裡都一樣,關係複雜,所以她囑咐我等你回來了才可以開門。”
凌菲暗暗欣慰,木琉想的的確周到,轉念又等不及的問:“隔山呢?”
“喏,在你的床上睡覺呢,他現在會說話了,會喊媽媽了。”
“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凌菲衝到床邊,隔山正平平安安的躺在那裡,小臉蛋通紅,睡的口水橫流。她抓起他的小手親了親,他在睡夢中微皺眉頭以示反抗。
“他長大了好多啊,我還以為這輩子再見不到他了呢,真好,真好,他還活著,真好。”
凌菲一遍一遍的感嘆著,沈瑜道:“我是無意中聽說你在棗城貼了尋人公告,知道你還活著,就是家裡還有公婆需要照顧,我一直沒時間出來找你。”
“呀,沈瑜,你結婚了?”
凌菲感到陣陣恍惚,毫無頭緒,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不待沈瑜回答,她繼續問道:“吳姨呢?”
“沂小姐,我去年夏天就回了上海,和我一個同學結了婚,他在銀行裡上班。”
“真的?在銀行裡上班,太好了,沈瑜,我真為你感到高興,那吳姨呢?她也到上海了?”
“吳姨”,沈瑜難過的垂下眼角,“吳姨她去世了。”
“你沒有騙我?”凌菲的眼圈紅了。
“我親眼看見她被炮彈炸飛的,就在我家的門口,差一點她就把隔山抱過去了,只差一點點,她就在我的眼前飛了出去。”
凌菲已流不出眼淚,她使勁嚥了一口氣,“沈瑜你知道嗎,梓慕也去世了,我的丈夫他死了。”
沈瑜並不感覺奇怪,顯得很平靜,淡淡的說道:“林家活著的只有林太太了,我的房子被炸飛後,先在避難所躲了些日子,後來去郊外的公寓找你,你不在家,我就去了沂府,沒想到你家裡住滿了當兵的,嚇的我沒敢進去。當時我身無分文,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硬著頭皮去求林太太,林太太發了善心,給了我一些錢,我輾轉了不少地方,終於回到了上海,找我的同學接濟我,也就是我現在的丈夫。”
凌菲聽著,空洞的道出一句,“你早就知道梓慕去世了?”
“我也只是道聽途說,在棗城人們談起林老爺和林少爺的死因,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他們是在大牢裡餓死的,有的說他們是被帶到南京,然後被槍斃了,也有人說他們逃了出來,卻被抓回去活活打死了。沂小姐,謠言不足為信的。”
沈瑜試圖寬慰凌菲,可連她自己也找不到說服凌菲的理由,不相信謠言,難道還奢望他們活著不成,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們若活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