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得了。”
“想我不會早一點回來,幹麼老待在國外?”
“沒錢買機票嘛。”
“說什麼鬼話,禹升賺錢不努力嗎?我馬上開除他。”
畢業之後,禹升被他延攬,在自己旗下工作,他回國、禹升留守美國,替他坐鎮。
“我和他離婚了。”話說完,又是兩顆淚珠滑下。
“發生什麼事?”蔣昊皺眉。
這些年,他們吵吵鬧鬧,也沒嚴重到離婚的程度,這次怎會鬧成這樣?
“還不是你那位美豔特助惹的禍。”
“Rose?”
“當然,除了她,你還有多少個美豔特助?”她無可奈何的一笑。
Rose是他的學妹,畢業後在蔣昊身邊當特助,回國前他詢問過她的意見,她說,已經習慣美國社會,不想回臺灣,他就把她留給禹升了。
“孩子怎麼辦?”
“他們都那麼忙,哪有空帶小孩,禹升把監護權讓給我。”
“禹升很愛小孩的。”
“再愛也比不過追求一段新戀情的幸福感。”
“他早晚會後悔,你是個好女人。”
“你真懂得安慰人,阿昊,我當年好笨哦,為什麼不選擇你?”蔣昊是最負責任的男人啊,就算不愛,只要是他的責任,他都會負責到底。
“知道自己錯過什麼了吧。”他笑笑,把她摟個滿懷。
“知道了,可是……人非聖賢嘛……”她說完,他大笑。
又下雨……前幾年,杜絹總是害怕雨天,只要下雨,她就躲在屋裡,哪裡都不去。
同學笑她,說:“看清楚,天空是下雨不是下刀子。”
她只能苦笑說:“沒辦法,我是巧克力做的。”
現在,明白了,她不是害怕雨,她怕的是那個下雨的夜晚。
她想了很久,從頭到尾,把過去的十年想過一遍,想她的愛情冷感症、想她的快樂糖衣、想她始終躲避的恐懼……她不是躲別人,她躲的是自己啊……
於是,她開始自言自語,對著鏡子和自己的潛意識與罪惡感說話。
在恨完、哭完、自責完之後,她逼自己正視眼前。
十八歲的她可以選擇躲在蝸牛殼裡,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二十八歲的她再這麼做,未免幼稚。
她說服自己,那些已經是陳年舊事,她回不去、改變不了,人生裡欠下的、負累的,只能等到來生再償。至於未來……那是一條再累、再疲憊,她都無權退縮的路。
既然不能退縮,她只能挺直肩背,繼續向前走。
二十八歲是很成熟的年齡,她有本事戴上面具繼續假裝快樂,有能力承擔罪過,有能力一個人過……
把臉洗乾淨,杜絹淡淡地勻上一層粉,把頭髮梳理好,然後打電話給阿凱,並從他的回答中,證實自己的想法。
蔣昊知道她最不堪的過往,知道她為一段不成熟愛情付出多大的代價了。
難怪他的態度驟變,從排拒到接納,從冷漠到口口聲聲愛她,他對她一天比一天好,讓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難怪他總是送她八朵玫瑰,他企圖補償,企圖用很多糖漿,沖淡她潛意識裡的苦澀。
她知道他是很有責任感的男人,十八歲的時候就知道,所以她確定,只要找上門,告訴他孩子需要父親,無論如何,他都會收留她。也許五年、十年,慢慢學會適應她、愛上她。
那時候啊,她是那樣信心滿滿,誰想得到,會碰上瑩青姐,碰上一個悽楚寒冷的下雨夜。
她討厭下雨,雨水總是打亂她的計劃,可是今天,天空又下起綿綿細雨。
她撐著傘,不開車,漫無目的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