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大家都是一樣的,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了,原來還有完全不一樣的活法,崔婉清心裡那叫一個複雜。
對這個敢在船上,就和自家夫君對著吵的小娘子,是又嫉妒,又羨慕,又鄙視,又稀罕。
原本波瀾不驚的一潭死水,突地就被這一顆小石子,驚起了満池的漣漪。
崔婉清因此便不受控制的,存了一點小心思,只可惜,那丁點的小心思,一旦對上冷冰冰的齊玄輝,就瞬間被碾壓成了齏粉。
在這人跟前,她連大氣都不敢出,還敢再做什麼呢?
所以重生後,崔婉清才想要嫁進平常人家,她也想嘗一嘗不一樣的活法,感受下挺著腰板,直視著對方的雙眼,不驚不懼的和自家夫君說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滋味。
“唉,誰誠想,這點子念想,還是一場水中月呢?”崔婉清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
她現在和齊玄輝在一起,跟前世裡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差距。
兩人你儂我儂的,連情話都說不完,崔婉清自己都覺得挺膩味人的。
而齊玄輝那體貼小意的做派,簡直就能讓人化成一池春水,崔婉清被他感動的一塌糊塗,除了開心的笑,就是感動的哭,那裡還能顧得上找茬,吵架去?
她一旦想到了這個人,眼神就控制不住的,順著曹棠挑起的簾兒往前看。
可就算湊到曹棠身邊,崔婉清也只能勉強看到,齊玄輝那襲白色長袍的一個邊角而已,但饒是如此,她都覺得心裡好生的踏實。
別說這會去宏若寺的路上,可能會有打劫的山賊,就算是遇見西北最彪悍的馬匪,她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清表姐,你看,你看那頂小船,四角懸掛著七彩琉璃燈,四周還掛著粉色的紗簾,好漂亮啊。”曹棠激動的拉著崔婉清,興奮的指著河中那漂亮的小船,讓崔婉清看。
江南這邊,基本都是水路和旱路相依相伴,路上的人坐車,騎馬,水上的人就乘坐各式各樣的小船兒代步。
就連進出江州城的城門,都是水陸兩種。
曹棠對水路覺得猶為稀罕,一路上那小眼神,都在關注著來來往往的的烏篷船,眼光中是掩飾不住的羨慕。
不時的還要表示下,“清表姐,我們要是也能去坐下那種小船就好了。”
這看到一艘這般夢幻漂亮的小船,真是雙眼放光,恨不能這會就上船去體驗一番才好。
崔婉清心裡明白,為什麼齊玄輝不走水路的原因,只能是安撫的拍了拍自家表妹的肩膀。
心裡覺得曹棠也挺可憐,三舅父因著自己的父親,整日泡在寺廟裡。
哥哥呢,又在書院苦讀,也不知道是不是曹修,特別對了遂志先生的脾氣,現在已經邀請曹修在他們胡家客居了。
家裡只剩下小姑娘一個人,別說是坐船玩了,沒有父兄陪著,那是連大門都出不得啊。
想到這裡,崔婉清不禁慶幸,齊玄輝早早的趕來了,有他在,自己和表妹哪裡去不得?
再不用守著四四方方的宅院;和身邊的媽媽,丫鬟瞪眼睛了,以後想做什麼,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崔婉清摟著曹棠的肩膀,柔聲言道:“彆著急,早晚都會讓你如願的。”
“這次若不是齊世兄那邊全是馬匹,咱們也可以走水路的,為了能安全到達,你就忍一忍,好不好?”
曹棠看了看外面那些高頭大馬,再看看河裡那些精緻的小船,突然噗哧一笑,連連點頭,“嗯,清表姐,咱們下次一起坐船好了,我這會也就看看,你知道啦,京城裡哪有這些呢?”
“我也就是稀罕,稀罕,那裡就非得這會坐不可了?”
崔婉清讚了她一句,“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