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啊,就算古人沒有“蜜月”之說,新婚燕爾的,總該多留幾日再走吧。
“成親那日,也是傍晚的時候才回的廣陵城。連拜堂都是他那個侄子代拜的。”楊氏說著,又嘆了口氣。道:“商人重利輕離別,我算是見識到了。”
傅春兒也算是見識到了——這,也太奇葩了吧!這算是娶媳婦了麼。還是就是家中隨便置了個東西啊!
這時候外間有些響動,傅春兒與楊氏探頭出去看。只見是劉大志正站在院裡與傅元良等人作別。他口中只說:“內子還請岳父和眾位親眷長輩多多照顧了。”傅元良、傅老實等人都一起拱手,口中客套著。金氏與傅蘭兒待著的東廂卻沒有動靜,兩人都沒有出來相送。
劉大志卻不以為意,向幾人告辭之後,衝著東廂說:“娘子,我去了啊,八月十五一定家來陪你。”東廂裡依稀是傅蘭兒“唉”了一聲。那劉大志便出門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傅蘭兒才由金氏陪著,從東廂裡出來。金氏早已哭得雙目紅腫,而傅蘭兒則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說:“娘。你放心,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可是看著她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連傅元良都不放心了起來,也在她耳邊教訓了兩句。傅蘭兒翻了個白眼,好似壓根兒沒有聽進去。傅元良長嘆一聲。來到傅老實身前,略略躬身,說:“三弟啊,我們不在廣陵城中住。這個女兒,要拜託你了啊!”
“大哥。拜託可真不敢當。只要你們已經盡到管教的責任,侄女兒已經嫁了出去,有什麼事自然是由她夫家擔著。”楊氏這時候已經走到了院子裡,阻住了傅老實回答兄長的話。傅元良臉上也有些微微發紅,這個弟婦的厲害他是一向知道的,剛才他才說錯了兩個字,楊氏就已經一番話兜了上來,他只好說:“是,是!”
“大哥,你放心,侄女兒在廣陵城中,咱們好歹都是親戚,有什麼事我們不會不管的。”傅老實一開口,將楊氏剛才說話的效果直接銷掉了一半,傅春兒正在發急,她又聽傅老實說:“大事小事我們都隨時給你們送信。”
話一說出口,廣陵三房的人都鬆了一口氣,而傅元良卻皺起了眉頭,他知道,自從上次那次的事情之後,自家三房再也不是原來那個三房了。傅老實說出來的話依舊實誠得緊,但是面上直來直往,立場卻悄悄地發生了轉移,再也不能將他當做原先那個傅老實來看了。
金氏卻沒有管傅元良在與三房說些什麼,她依舊拉著傅蘭兒,絮絮叨叨地說著,似乎怎麼囑咐都不夠。傅春兒在一旁聽著,卻是金氏在說教傅蘭兒儘快懷孕生子,有子傍身,才穩妥些。傅蘭兒滿不在乎地應了。而傅春兒卻不好意思再聽,就跑到一邊逗弟弟玩去。
少時傅元良夫婦與傅老實三人一道,送傅蘭兒回劉家,接著傅元良夫婦便也自回江都去了。作別之際,傅蘭兒輕輕拉了拉袖子,露出手腕上的金鐲子,朝傅春兒揮了揮手,道:“春兒妹妹,咱們這終歸是,又在一處了。”
傅春兒“哦”了一聲,高聲道:“蘭兒姐,回見。”然後沒有再看她一眼,轉身就抱著傅正去玩。
傅蘭兒又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臉色不虞了片刻,就在父母的催促之下出了傅家小院。這時候,傅陽過來,對傅春兒說:“大堂姐嫁了人,我卻看她性子一點都沒有變,整天想著這些面兒上看著花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