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點打點,那個太監打點打點,冷宮裡便多了一些能用的傢俱,一些供方陵學習的詩書。
小方陵就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他自小聰明伶俐,在母親的教導下學會了隱忍,無論是傲慢無禮的大臣,還是仗勢欺人的太監,方陵縱然心裡有萬般情緒,在那張小臉上卻一點也不會表現出來,而在他心裡,更沒有把身為皇子當成一份榮耀。
沒有錦衣玉食,沒有前呼後擁的侍從,更沒有玩伴,方陵和母親相依為命,一邊苦讀詩書,一邊練習董侍衛教的拳腳,就這樣走過了16個春秋。
就在三天前,母親在刺繡時暈倒,被陳太醫診斷為體虛氣弱,只是吃了幾副藥依然不見好轉,昨天給陳太醫說好今天再開一副好藥來,沒想到現在大上午了都還沒見人影。
方陵看到時候也不早了,還是決定親自去太醫院走一趟。
楚皇宮分為內宮和外宮兩部分,內宮為楚皇和妃子們居住的地方,戒備森嚴,外宮則為當權朝臣們上班和晉見楚皇的地方,太醫院地位特殊,地處內外宮交界之地,離冰華宮也只有一炷香的路程。
太醫院是方陵在冷宮外唯一走動的場所,從兒時開始,方陵就知道母親的身體便一直不是很好,太醫們對母親的病情又不上心,時常開幾副藥應付了事,很多時候方陵還要自己到太醫院去拿藥。
來到太醫院外,兩個侍衛正在閒談,一見到方陵,連忙各自站回崗位,裝模作樣的躬身行禮。
在這裡上到太醫下到侍衛,誰都知道方陵的身份,只是他雖然是貨真價實的皇族血脈,卻無權無勢,更沒有白花花的銀子。如今太子即將大婚,日後更無翻身之日,若非皇宮裡尊卑制度嚴苛,二人恐怕禮都懶得行了。
方陵對二人懶散的表情絲毫沒有在意,他早就習慣他人對自己的態度,在這個地位尊卑的皇宮裡,每個人都有著比狗還靈敏的嗅覺,知道該奉承誰,該遠離誰。
他走進大門裡,左右望了下,發現諾大一個太醫院居然空蕩蕩的,便問道:“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其中一個侍衛慢吞吞地答道:“皇后娘娘早上染了風寒,太醫們全都過去了。”
方陵暗哼了哼,母后得了風寒要叫個太醫過來都得自己親自來,她一個皇后得了風寒便要整個太醫院的人去照顧,真夠威風的。
這時只聽那侍衛像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陳太醫離開時吩咐過,如果殿下來了,就到後院煎藥房那裡去拿藥,他已經把藥煎好了。”
方陵點點頭,在這些太醫中,陳太醫還算比較好的,雖然行事慢吞吞的,但是卻不像其他太醫那樣態度傲慢。
沿著走廊來到側院的煎藥房裡,灶臺上放著一長排陶罐,裡面都是煎好的藥,每個陶罐下還壓著一張紙,寫著是誰的藥。
方陵找到屬於母后那一小罐,端起來就朝外走去,本來他是想直接就回去的,不過看到有間藥材房的大門開啟時,立刻改變了主意。
平日裡這些太醫都捨不得把上好的藥材用在母后身上,每次自己來的時候,也都防賊似的盯著自己,生怕自己偷拿了藥材。
今天既然一個人都沒有,那不就是拿藥材的機會嗎?他倒不信,就算自己拿了藥材,這些太醫敢把自己怎麼樣?
他們也都是明白人,絕不會為了這樣的小事鬧到自己那個從未謀面的父皇那裡去。
方陵推開半開的房門走了進去,立刻聞到濃郁的藥材味,這間藥材房裡,三面牆都放著高大及頂的大櫃子,櫃子上有著一層層一列列的抽屜,上面貼著各種藥名,還有一條過道,通向裡間。
來到裡間,只見擺設都是一樣,但是這裡擺放的藥材顯然更加名貴一些,在裡面還有另一個小房間,只可惜門上上著鎖,那裡放著的顯然是最上品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