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要告訴別人——姑娘——不,山女這麼說。
獵人因為對方是認識的人,暫時忘掉了恐懼,但他聽著女人的話,恐懼再次湧上了心頭。沒錯,那個女人再也不是失蹤的姑娘……
而是可怕的東西。
獵人再次陷入強烈的恐懼,在女人催促下,沒有確認那裡是何處,也沒有向目送他的女人道別,頭也不回地逃回村裡了。
05
“這……”真恐怖呢——水野說。
“那些山人會綁架村落的姑娘,逼她們做自己的妻子嗎?”
那實在恐怖吶——水野再一次說。
“是這樣沒錯,可是……”我接著說,“我覺得水野你說的恐怖,跟這個故事的恐怖,性質好像不太一樣。被莫名其妙的東西綁架,的確是很恐怖,但那姑娘似乎並沒有害怕的樣子?”
反倒是接受了自己的境遇,還是該說認命了?
“碰到姑娘的獵人還更要害怕多了呢。對吧?平常的話,要是碰到下落不明的姑娘,會把她帶回家去吧。要是被拐走的就更不用說了,然而獵人卻沒有這樣做……”
“是因為害怕。”阿繁說。
“……或許吧。是因為姑娘變成了可怕的東西嗎?獵人因為發現了這件事,所以丟下姑娘回去了……”
“老師,”水野插嘴,“這……我有點不太懂。如果能和人類生下孩子,那個什麼山人也是人類了吧?不管外表怎麼樣,如果不是人的話,那就不合道理了。更何況姑娘是不折不扣的人類,不是嗎?那樣的話,有什麼好怕的?”
“與其說是山人可怕,倒不如說是因為可怕……”
所以才是山人——阿繁說。
“的確,就像水野兄說的,山人也是人吧。據說山人的眼珠子顏色不同,個子異常高大,但外國人眼睛顏色也跟我們不一樣,身材也很魁梧。可是如果只有這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怕,就是純粹地令人害怕……所以他們不是外貌奇特的人,也不是住在山裡的人,而是山人。”
“是讓我們心生戰慄的事物……是嗎?”
“是的。他們是甚至必須開拓新的迂迴道路也得迴避,到現在依舊受人畏懼的事物。”
“那麼……你說的姑婆,也是被山人捉走了嗎?”
“姑婆是自己進入山裡的,她是主動進去的。”
“可是無論有什麼樣的理由,你的姑婆……不管她是出現在山裡或是別處,不管有多麼可怕,都一樣是人吧?怎麼能拿獵槍射她呢?那是殺人行為吧?”
水野這麼說,結果阿繁應道,“是這樣沒錯。”垂下頭去。
“所以嘉兵衛先生甚至立了供養塔祭拜。他應該也感到後悔吧。”
“不,我想問題不在那裡。喏,老師,這可是實際上殺了人,是殺人罪啊。”
“不,我的姑婆就像我剛才說的,死過一次。她在戶籍上……是死人。”
“這點我不懂吶。”水野歪頭說,“她是幽靈嗎?”
“不是幽靈。幽靈是四谷怪談④中出現的那種吧?”
“現在是這樣沒錯。”我答道,“可能是受到西歐影響吧,最近好像漸漸興起一門叫靈學的玩意兒,簡而言之,就是靈魂,沒有實體的遺恨會化成人形出現。噯,當成虛構故事是很有意思,但是認真辯論靈魂實際上存不存在,就教人不敢恭維了。如果只針對這一點,我倒是想像井上博士那樣駁斥。”
我這麼說,水野便露出不服的表情說:
“是嗎?要我說的話,我覺得幽靈比山人更恐怖多了。”
“水野,可別隨意發言啊,亡魂之類的是違反自然法則的。”
“不,我不是要討論靈魂存在不存在,老師。靈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