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不少埋怨聲。
尤其是他手下的幾個親信。
見耶律餘睹回來,他手下的幾個親信立刻圍上來,七嘴八舌的道:
“都統,我們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
居庸關的兄弟們分明是要拼命,這樣打,等宋人的支援來了,咱們怕是跑也跑不了啊。”
耶律餘睹不聲不響地坐下,垂著眼皮看著腳下堅硬的土地,甕聲甕氣地道: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都統還是勸勸勃極烈,為何要跟宋人相爭?
這析津府之地,不是早就許給宋人了嗎?”
“住口。”
耶律餘睹的聲音非常平淡。
“以後這種話不許說,在心裡想想就行了。
咱們現在是大金國的人,勃極烈讓咱們怎麼打,咱們就得怎麼打。
明天還要再攻城,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
眾將無奈,也只能紛紛告辭。
耶律餘睹看著帳中的火光,幽幽地嘆息一聲,默默躺在榻上。
躺了許久,耶律餘睹仍是輾轉難眠。
他是純粹被耶律延禧逼反的。
甚至,如果多年前耶律淳響應大家的號召提前篡位,耶律餘睹一定是他最忠實的支持者,斷不會鬧成現在這副樣子。
投降這種事,開弓沒有回頭箭。
金人拿自己當狗,說明自己還有點利用價值。
別看現在宗翰一口一個監軍叫自己,可若是真要動手殺他,也不過是抬抬手罷了。
可惜,事情沒有如果。
漸漸的,他突然想到了趙樞。
他當年還沒有叛逃的時候,趙樞的名字就已經經常在遼國被提起。
他但是一反常態,在遼國已經準備拒絕歲幣的情況下依然堅持給遼國供應歲幣,用他的誠意換取宋遼之間繼續保持和平,也讓遼國能把在南邊的兵力大部分抽調到北方跟金國作戰。
如果不是耶律延禧太不當人逼反了耶律餘睹,導致遼國國內計程車氣直接土崩瓦解,金人一定不會這麼容易就把遼國多年的積蓄一掃而空。
現在深得民心的耶律淳在燕京重振旗鼓,前來滅遼的急先鋒是曾經的遼國宗室,而被遼國視為最後希望的居然是大宋的皇子。
這真是讓人無比唏噓。
輾轉中,他又想起了耶律馬五。
這位跟他一樣投降金國的遼軍大將死的不明不白,根據前線的奏報,他死時身邊都是契丹人,女真人寥寥無幾。
任誰都明白,這是習不失在用耶律馬五的性命試探高麗火藥的威力,沒想到火藥的威力居然如此了得,真是可惜了這個鐵打的漢子……
我會不會也是這樣的結局?
耶律餘睹孤獨的躺著,無聲地冷笑出來。
也許,投降的那一天起,自己的命運已經被暗中註定。
他做的一切努力,只不過是在迎接命運的到來。
僅此而已。
·
耶律餘睹在思考自己的人生,而在南邊,趙樞真的開始了自己大進軍。
只是跟其他人想的不太一樣,趙樞並沒有一個猛子衝向告急的居庸關,他命令部隊展開,開始敲鑼打鼓宣傳自己的政策。
當然要宣傳。
做好事不宣傳不就等於沒做?
趙樞命令宗澤向東邊的涿州挺進,一路開始抓緊宣傳大宋的政策。
而宣傳的核心點也是之前的老套路——
大宋同情和支援遼國,會幫助遼國復國,之後要的不過是燕雲這塊故土。
現在大敵當前,大宋當然不會欺負遼人,反到會把遼人擰成一股繩,幫助和鼓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