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就在眾人居住了十幾天的大宅中點火。
這群盜匪都是輕裝上陣,完全不顧那些沉重的財物,倒是大有破釜沉舟的氣勢,讓陳箍桶更是佩服。
大火漸起,火光搖曳,周圍的差役紛紛圍上來檢視救火,邢煥等人也趁著慌亂抓緊趕路,悄悄向仁和縣衙移動。
今夜,縣衙註定無眠,知縣張志成一臉端坐在縣衙大堂,掌著燭火批閱各種文書,一身正道的光芒讓人幾乎不敢直視。
縣衙只有十來個差役在混,邢煥等人化整為零,從四面緩緩靠近,臨近縣衙時又集結在一起,邢煥一聲令下,孔彥舟當機立斷大步向前,高聲呼喚道:
“明教教主邢道榮在此,朝廷鷹犬,還不束手就擒!”
那些差役各個大驚失色,趕緊向正堂逃竄,孔彥舟立刻率人追殺。
不多時,縣衙內傳來一身歡呼,裡面的盜匪大喝道:
“大……教主,抓住知縣了!”
邢煥滿意地點點頭,陳箍桶也鬆了口氣。
這麼順利啊……
他本以為縣衙肯定會有一場激戰,沒想到居然一個衝鋒就拿下了縣衙,也不知道是該說這仁和知縣太魚,還是這群大盜的戰力不同凡響。
總之,成功就好。
知縣張志成被押著孔彥舟等人押著送到邢煥面前,其他的差役也被一群大盜用刀指著壓過來,邢煥叫人關閉縣衙大門,和藹的道:
“汝就是知縣張志成?”
這個年過五旬、身材消瘦的知縣哼了一聲,憤怒地道:
“反賊休得猖狂,我乃朝廷命官,豈是爾等反賊可以羞辱,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陳箍桶真是沒想到大宋居然還有這麼硬氣的知縣,尤其是兩浙路這種吏治崩潰的地方,居然會有這麼硬氣的知縣,真是大大超過陳箍桶的預料。
不過,現在也不是感慨的時候。
陳箍桶寒聲道:
“張知縣,我敬你是條漢子,給你條活路——你帶我等去運河邊,令……”
“做夢!”
不等陳箍桶說完,張志成已經大義凜然地道:
“做夢!簡直是做夢!
我張志成身為朝廷牧守,上對得起天子,下對得起黎民,怎麼會助你們這群反賊?
現在落到你們手上,唯有一死,動手吧,休要多言了。”
陳箍桶:……
不是,我是產生幻覺了嗎?
這還是大宋的知縣嗎?
陳箍桶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硬氣的知縣,一時居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倒是邢煥哼了一聲,搖頭道:
“張知縣不用一心求死,不如,咱們談談條件。”
他給孔彥舟使了個眼色,孔彥舟嘿了一聲,緩步走到張志成面前,緩緩舉起了自己碩大的拳頭,輕輕搖了搖。
張志成的眼中終於露出恐懼之色,他嚥了口唾沫,兩腿終於開始忍不住發抖。
原來是裝的啊。
陳箍桶心中大定,緩緩抽出短刀抵在張志成的脖子上:
“快走,不然宰了你!”
張志成終於忍耐不住,咆哮道:
“還不快動手!?”
陳箍桶一怔,只見剛才已經舉起拳頭的孔彥舟突然一拳猛砸過來。
陳箍桶反應不得,直接被一拳狠狠打在頭頂,登時昏死過去。
嘿嘿,嘿嘿嘿嘿嘿。
陳箍桶不甘心地摔倒在地,一聲悶響後,縣衙裡的眾多大盜齊聲冷笑,陰氣森森的感覺讓人聽得不寒而慄。
之前嚇得露怯的張志成總算鬆了口氣,他定定神,看著昏迷在腳下的陳箍桶,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狂熱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