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抄起銀票,邊捂臉邊飛奔回酒樓。
見無熱鬧可看,人群也漸漸散去。
君若亦正要走,身側阿離扯了扯君若亦衣袖,低語了兩句。
景笙當他們要說什麼私密事,腳下一轉便朝景府方向走去,沒邁兩步,那個小侍童急急追上來:“喂,喂,等等……別走那麼快……”
景笙聞聲停下腳步:“不知還有何事?”
阿離猶豫了一刻,弱聲張口道:“那個,你知道怎麼去靜禪寺麼?”
景笙點點頭。
靜禪寺在帝都遠郊,頗有德名香火鼎盛,寺外有家素齋館,名為悠然居,賣的素齋味道極佳,寧嵐拉著她去過幾回,她也就順帶認得了靜禪寺。
“太好了!”阿離喜形於色,“公子和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只好回了城,你現在帶我們去吧。”
景笙疑惑看著他,道:“晉王府難道沒人認識靜禪寺?”
阿離垂下頭,低聲道:“我們我們……我們是偷跑出來的。”
景笙沉吟片刻,手指路口:“出了路口,向右有家馬車行,那裡可以租賃馬車,也有趕馬師傅,可以讓他帶你們去。“
阿離搖頭:“不行,公子不會做別家的馬車。以前公子曾被……反正公子不會做的。”
“那……還是出了路口,一直向左,第二個拐彎處向右拐,路過兩家茶樓再……”
“不用說了。”阿離出聲打斷,聲音轉瞬又低下去,“公子和我,都不大認得路……”
望了一眼那廂身姿挺如松柏,神情冷如冰雪的貴公子,景笙嘆氣,可還真難伺候,無奈道:“我只帶你們出城,出城後到靜禪寺只需一條大道走到底即可。”
然而景笙還是忽略了她一遇見君若亦必然要倒黴的事實。
出城的路景笙已經記得很熟,一路走得無障無礙,君若亦飄飄然跟在其後,渾然不覺自己多麼醒目。
景笙也是走過才醒悟過來,如他們這般年紀的男女一前一後走動,會有什麼猜測幾乎不用腦子也能想得出來,尤其君若亦的相貌如此……暗自繼續嘆氣,景笙只好硬著頭皮走快些。
好容易出了城門,城門外是一條碧流溪水,溪岸種著連株的垂柳。
景笙邊走邊遙指著溪水源頭道:“靜禪寺就在溪水盡頭,右岸是柳家莊,左岸是片田地……”
說了一會,突覺身後過分安靜,正要回頭去看,頭頂猛然鈍痛,一陣眩暈襲來。
景笙勉力想維持清醒,奈何很快意識迷離。
再醒過來是在一間鄙陋的茅屋,四周散發著淡淡醃腥味,密閉的房間裡只有一個書本大的透氣口,四周地面鋪著微微潮溼的稻草,而自己正坐在稻草上,半靠著泥牆面。
景笙揉了揉尚在疼痛的腦袋,試圖整理清楚怎麼回事。
她這算是……綁架?
在這平靜過了十五載,壓根沒想會碰到這種事情,真是……流年不利。
茅屋裡光線昏暗,景笙扶著牆壁慢慢站起。
眼睛適應了並不明亮的光線,景笙看清茅屋房間裡的情況,除了稻草裡面還擺著一把木凳,一張木桌。
嶺兒和君若亦的侍童都躺在地上,君若亦靠坐在牆面,沒有動靜,似乎三人都沒有清醒。
景笙走了一步,微有些踉蹌,緩過勁來,彎腰扶起嶺兒,靠到牆邊,輕拍了兩下她的臉頰,沒有清醒,景笙又掐了兩下人中,嶺兒的眼皮抬了抬,仍沒能睜開。
景笙索性讓嶺兒多暈一會,放開她,自己也靠到牆邊。
半支起腿,手撐住額頭。
不知寂靜了多久,景笙起身沿著牆壁摸索。
門理所應當的打不開,敲擊牆壁的聲音沉悶,想來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