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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璇自溫璧死後,所受打擊極大,意志消沉無比,內心幾乎完全自我封閉,旁人青眼白眼,與他全無干系,便是嫌惡厭棄,也置若罔聞,和原先裘馬輕狂的華美少年已截然不同。這日他經過一個小村落,突然間大雨傾盆而至,路上泥濘不堪,莫說是行路,便連方向都看不清楚,楚璇也全然不覺,任冰冷的雨將身上淋得溼透,只是高一腳低一腳地走著。
村頭一個小小酒店此時已聚集了不少人,酒保站在門口吆喝路人進來喝上一杯暖暖身,楚璇前面恰有幾個華服錦衣的公子哥,淋了雨也狼狽不堪得很,見了這家酒店只逃難似地衝去,小二看了只笑得眼睛都沒了,撩起簾子躬身道:“請進請進—”
楚璇這一向心神都有些迷茫,見別人進去便也跟著進去了,小二見他身上拖泥帶水,衣衫破爛,料是兜裡沒錢的主兒,攔著不讓他進去。楚璇以往性子何等乖戾驕縱,此時雖是鳳落平陽,龍游淺灘,又怎能容得小人欺凌,抬起頭來冷冷掃了他一眼,酒保只覺得那一眼目光如電,帶著無盡殺意,腿都軟了一半,再不敢攔阻,放他進去了。室內燃了幾大盆爐火,和外面一比實是暖和得太多,楚璇到底還是個活人,並非草木,此時也覺得身上粘溼,不舒服起來,便走到爐火旁要搭手。旁邊老成的見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冰冷肅殺的氣息,怕惹麻煩上身,都自覺讓開了位置給他搭手,偏偏那幾個公子哥卻是嬌生慣養了的,哪裡懂得這些,只覺得和一個如此低賤的乞丐湊在一起,實在是大失身份,便伸手去推他,喝斥道:“臭叫花子,還不快滾開?”
楚璇是身上有功夫的,下盤紮實,怎是一個普通人輕輕一推動得了的,那公子哥推不動他,自己反倒差點一跤跌到地上去,惱羞成怒,爬起來擼袖子便要動手生事。卻不知在楚璇眼中他實與路邊雞鴨無二,根本不屑理睬,自去櫃檯前要了半斤黃酒燙著來喝,那公子被小二死力勸住,又顧忌楚璇身上似有些武藝,一時倒也未來再擾。
那酒店雖小,黃酒卻著實釀得不錯,褐黃色的酒液幾近透明,雜質極少,口味甘爽醇厚,燙開來更是芬芳濃郁,吣人心肺。楚璇酒量向來不錯,此時卻正是借酒澆愁愁更愁,雖然心口被酒液燒得一片火熱,腦中卻是益發清醒了。
此時那一群公子哥也忘了先前的不快事,湊在一塊高談闊論起來,漸漸語及狎暱,說到龍陽之事上來,恰巧進來此時兩個學堂裡的小童避雨,不過十三四歲左右,都生得眉清目秀,頗為俊俏,那群公子哥看了便不免蠢蠢欲動,先是幾個端了酒上去搭訕,邀他倆來共飲一杯暖暖身子,那小童並不知什麼,還以為是遇到了熱心人,道了謝便坐到他們那一桌去了。
楚璇雖然看見,也只是埋頭飲酒,並不曾理會。那群公子喝醉了酒,身邊又有兩個如此俊俏的童子,手腳便漸漸都不規矩起來,那兩個小童左右掙扎脫不開身,越發被輕薄了去。先前要打楚璇的那人膽子最大,摟過一個小童便對著親起嘴來,舌頭都伸了進去,手也探入了他衣服裡面,玩弄著胸前兩點。小童驚惶無已,拼命哭了起來,那夥人卻更加來了興致,將他褲子也扯了下來,露出嫩紅的分身,十幾隻手都伸過去亂摸起來。
一群人正在得意之間,突然聽見背後有人高聲吟道:
“有耳莫洗潁川水,
有口莫食首陽蕨。
含光混世貴無名,
何用孤高比雲月。”
那群公子哥聽得不禁一愣,手上便一鬆,兩個小童乘機早就一溜煙地跑了,一群人被大大敗了興致,站起來怒吼道:“是哪個小子敢壞老子的好事?找死是麼?”
那人不理不問,猶自唸了下去:
“吾觀自古賢達人,
功成不退皆殞身。
子胥既棄吳江上,
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