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是有些遠,不過為了保命,還是得走一趟。”恕她花盼春不奉陪。她才剛辛苦走來,要她馬上再辛苦走回去,不幹。
“會來不及的……”
來不及?
“主子,我們用跑的去,或許還能行……”小宮婢為急煞的文貴妃出主I忌。
“這……”
“要是嫌抱著孩子重,我可以先替你抱著,你們快去快回。”反正送佛送上天,照顧孩子一兩個時辰她還吃得消。
文貴妃與小宮婢互視一眼,兩人終於下定決心。“那麼,二十五皇子就交給你了,我們去找七王爺,儘快趕回來。”
“好。”花盼春輕手輕腳接過軟綿綿的奶娃兒。他還在哭著,但哭聲比方才小了許多,大概是哭得有些累了。
“快走快走。”小宮婢催促著文貴妃。
文貴妃含淚的眸子依依不捨地瞅著孩子好半晌,才在小宮婢的半拉半扯下奔出靜梅齋。
文貴妃留在廳裡的燭光未熄,花盼春順勢進到主廳,廳裡柔美的紗簾緩緩飄飛,裡頭擺設了不少外域的物品,繪著圖的瓷、繡著景的毯,上頭點綴的不是龍鳳等祥獸,也不是四季君子等花草,迥異於尋常所能見的東西。
她好奇地空出一隻手到處摸摸玩玩,屋子裡沒有積塵。
她看見牆上的一幅畫像,裡頭有一名金髮女人及黑髮孩子,孩子就坐在腿上被女子愛憐環抱著,兩人的五官有神似之處,血緣關係不言而喻。
那黑髮孩子是李祥鳳。
“原來這就是他親孃的模樣……”無法斷言美或醜,因為長相太特殊了。但很順眼,看見畫裡的慈母笑容,讓人很安心。
抱著孩子,花盼春無法雙手合十朝畫像膜拜,只能躬身敬禮。“李祥鳳很平安地長大成人,您請放心。或許他沒能成為一般爹孃所希望看見的上進好青年,不過……至少他還算不差。”不能昧著良心,又不能在人家親孃面前數落人家的兒子,她只好避重就輕地道:“他有點任性、有點霸道,常常講不聽,好像完全不懂溝通這兩字該怎麼寫,他說了就算,別人不聽就全該死,但他這性子……也算是你寵出來的吧。可能這十幾年來,他變本加厲了些,也無法無天了些,他是該要找個人好好管管,不然再過十幾年,他那傢伙絕對沒救,暴君之路就在他面前等著他——”
李祥鳳那傢伙要走向邪道是非常容易的事,他太自負了,處事手段又極端,只要思緒一偏頗,他絕對會淪為書裡貫穿全文,專職負責陷好人入罪的大惡徒。
“我一定會盡全力阻撓他的。就算不能讓他扭轉成善人,我也不會讓他變得更差。維持現狀就很可愛了。”
說完,她才發現自己的臉蛋發熱了。
怎麼老是不經意說出這些話?
“哇……哇……哇……”她懷裡的奶娃兒突然扭動起來,哭得斷斷續續,一會兒號啕一會兒停止。花盼春輕拍他的背,試圖搖晃他,讓他能被安撫得乖巧入睡。
“乖乖乖,你孃親馬上就會回來了。乖乖……”
“哇嗚……”
“我哼首曲兒給你聽好了。”她清清嗓,笨拙地哼著記憶裡聽過的童謠。
“哇……”
“別下給面子吶!”她將他臺局抱起,以前常見父母這樣將孩子舉臺局,孩子都笑得好樂,她仿效著——
“哇……嘔——”
花盼春被噴吐而下的鮮血濺灑滿臉,她瞠大的眸子裡映著二十五皇子逐漸扭曲的稚氣臉龐,他痛苦哭著,眼淚和不斷嘔出的鮮血全淌在一塊,他掄握的小拳抽搐不止,手腕以怪異的角度彎折變形,令人毛骨悚然的啵汩啵汩聲不絕於耳,染紅他與她的衣裳——
劇烈的翻攪從胃腹裡猛然湧上,眼前